臣们何时何曾看到过这样的皇帝? 众位大臣一时之间又是目瞪口呆, 又是心绪万千。 还有, 这位明禾县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及至他们反应过来,本能的就想劝阻。 不管那个女人是谁,但皇帝说要立后,那他们就想阻止。 立后是皇帝能张口就来的吗? 可不得经朝堂商议,经礼部遴选,最后多方考核才可定下的吗? 这也太轻率了些! 他们心中觉得不妥。 可是这位新帝又不比贞和帝。 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去做个谏臣, 被皇帝当靶子打,所以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把目光定在了杨首辅身上。 杨首辅却是垂着眼杵在那儿不出声。 他年纪大了。 经历了三朝,前面皇帝做的什么荒唐事他都见过,早就有了非同常人的忍耐力,更不像其他大臣那样没事也要挑点事儿出来闹一闹。 皇帝登上了帝位,还不是靠杀了他父皇登上帝位的,他已经觉得了了自己的心事,已经能安心的致仕了。 至于皇帝要立后,要立哪位......别说是皇帝要立那位明禾县主,就是皇帝要立阮氏,他都不会多说什么的。 看看贞和帝吧,他立的皇后也好,封的妃嫔也罢,哪个不是出身名门?结果后宫却闹成了什么样子,前朝闹成了什么样子,还好最后他没能杀成当今,不然天下可不就真的乱了吗? 想想都让人心惊胆战。 相比较陛下只是要立明禾县主为后,他已经觉得老怀甚慰了。 所以不管众臣怎么拿眼睛戳他,想让他上前做个出头鸟,他都是不动如山。 众臣急得脑袋能冒烟。 最后还是温次辅下了大狱之后,新提上来的次辅郑骞郑次辅上了前。 他上了前,轻咳了一声,就跪下道:“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众臣:...... ***** 皇帝要立明禾县主为后一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朝堂上定了下来。 大臣们甚至不知道这位明禾县主是何方神圣,心中不免茫然失落。 也有许多大臣知道南阳侯府的姑娘跟着大长公主去江南赈灾一事的,想到当今陛下曾经算是南阳侯府的“养子”,和那姑娘是兄妹相称的,不免“恍然大悟”,原来是南阳侯府顾家的姑娘。 这原先吊在高处空落落的心便落了下来,虽还有些失落,但到底好上许多。 陛下不是专宠那阮氏,肯立顾家女为后,这终究是好事。 他今天能立顾氏,那明天别家的姑娘入宫也就不远了,甚或已经有不少的大臣心里甚至已经在想着自家哪个女儿或者孙女或者族中女儿适合入宫了。 于是下朝之后便有不少的大臣纷纷就去向南阳侯道喜。 南阳侯自来严肃板正,但家中女儿被立后这样光耀门楣的大事还是让他那板正的脸上露出不少的喜意出来。 不过毕竟女儿还没回来,圣旨也还没下到家中,是以同僚过来贺喜,他便也只和各位同僚福了福手,道上两句“同喜”,再不肯多说就匆匆回家去了。 南阳侯夫人曾氏听到自家老爷传过来的消息先是一呆,随即眼泪就滚滚而下。 他们的女儿为了这个后位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啊! 这可真是苦尽甘来了! 南阳侯捋着胡须,道:“夫人,此事陛下到底还没下圣旨,不能太过得意忘形,是以你定要约束着下人,不能在外胡言乱语,以防给女儿和家中徒增是非,另外你在外面作客,若是各家夫人说起,你便也说不知便是。” 南阳侯夫人忙应下。 做人要低调行事,这些道理她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知道归知道,她出外应酬之时,那脑袋抬得总比往常要高上许多,虽笑着,在别人的恭喜和逢迎之下,那架子自然也大了许多,连笑容都骄矜了许多。 总之,到底不一样了。 ***** 因着这后位一事,京城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愁。 这愁的人家就包括阮觅的娘家阮家。 他们自从得知女婿被封侯兴冲冲的赶到京城来,一路惊喜不断,到最后自家女儿孙女竟意外地成为太子殿下的专宠,自己外孙曾外孙成了太子殿下唯一的子嗣,心中对阮家未来的期待也是不断变大的。 甚至未尝不有将来封侯封爵的可能。 这并不是他们妄想,而是大周有惯例,皇后或者太后的父兄是可以荫封爵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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