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比,谁都会觉得,皇后与李络关系亲好,而自己与固儿,则是暗害李络的那个元凶! 可…可她当真不曾那么算计过! 裕贵妃的心跳的极快,生怕今日就要被扣上一个谋害李络之名。她绞着手帕,道:“臣妾不信固儿会做这等蠢笨之事,还请陛下莫要轻信小人挑拨言辞!” 副都御使怒道:“贵妃娘娘,你是想说老臣之言,不足为信吗?这事实已摆在此地,罪无可避!若非您与二殿下设计谋害五殿下,又怎会在今日频频出言挑衅,字字句句,皆要逼五殿下于死地?” “……你!”裕贵妃气坏了,在心底暗骂一声“老东西”,怒道,“本宫怎知有人欲将这桩罪名加在固儿身上?本宫不也是想为了你的女儿讨清白么!” 一老臣、一贵妃吵架,令皇帝的耳边嗡嗡作响。他坐了下来,面色极沉。恰在此时,一旁的朱皇后款款笑起来,道:“陛下,臣妾亦是这样觉得的。不过一条冠带罢了,也不足以定论。不如派人去搜一搜二殿下与贵妃妹妹的关雎宫吧?保不齐会有什么证物呢。” 裕贵妃闻言,更是气得胸口发疼了。关雎宫是她的地盘儿,被她整治得铁桶一块的,皇后想翻出什么物证来?又能翻出什么物证来! “父…父皇……!” 就在这时,李固的嗓音,忽而自下首传来。一直在旁偷听的他,骤然听闻皇后要派人搜寻关雎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跪下,吞了吞唾沫,道:“儿臣这条冠带,早已遗失多日,儿臣也不知道如何会去了元君小姐手里。但…但搜寻关雎宫,却是万万不可的!这样一来,母妃在宫中的声名,又当摆在何处?还请父皇看在母妃的份上,莫要这般大动干戈地伤和气!” 裕贵妃见儿子阻拦,心中颇有些不解:“固儿,你怕什么?咱们又没害五殿下,又怎会当真有什么物证!”关雎宫在她手下,外头进来的人都要洗脱了三层皮,她不信皇后还能往她的地盘放什么“物证”! 李固见母妃如此笃信,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诚然,母妃将关雎宫上下把持的严严实实,皇后确实不大可能放什么假的物证进来。可…可是…… 小青儿的尸身,还在后院的井里。 李固酒后失手,将小青儿这臭丫头给扼死了;他怕裕贵妃察觉,便将人丢进了井里头。因裕贵妃对关雎宫进出都看的严,将这么大一个死人带出去,势必会被裕贵妃察觉,因此李固便将小青儿一直留在井中,未曾管过。这事儿知道的人少,唯有他与妹妹四公主。四公主是断断不可能说的,他也瞒着母妃不曾讲过。而裕贵妃,至今都不知道此事。 他千不怕万不怕,只怕父皇一时兴起,连带着那处封闭已久的枯井也翻开了。 李固额上冷汗涔涔,面色刷白,再度恳请道:“陛下,请三思。母妃好歹也是一宫主位,搜宫这样大的事情,让母妃的颜面放在何处?” 他这副做派,反倒叫皇帝愈发怀疑。当下,便不再犹豫,对苗公公道:“叫人回皇宫去搜吧。” 李固闻言,悚然大惊,目光剧转起来,在心底思索着对策。若非为了瞒着母妃,他早就将那叫小青儿的宫女的尸首给处置了;可正是因为不好叫母妃察觉,才一直把人塞在井里头;四妹妹至今还拿这件事儿来要挟他。 可如今,他人在西郊草场,便是想再做什么来补救,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此次搜宫,就算不曾找出他玷污秦元君、谋害李络的证据,单单是小青儿的尸体被翻出来,那就足够叫自己与母妃脱层皮。李固甚至开始怀疑,打从一开始,那幕后之人便是这样设计的! 至于幕后之人是谁…… 李固目光陡然如雪亮,刷得逼视向了一旁的朱皇后。而对方只是面色淡然地望着众人,未有分毫的波澜。 皇后……皇后! 闹了一个晚上,皇帝早就累了,抬手开始赶人:“秦爱卿,朕也知道你委屈,但朕今日委实是累了,想要个安生。你们便先下去,回营帐中各自待命吧。” 说罢了,皇帝便倏然转身,朝着御帐走去。李固浑身是汗,面孔发白地瘫坐了下来,喃喃道:“真是好狠的心思……” 朱皇后淡笑着看了他一眼,搭了谨姑姑的手,也翩然离去了。 /// 人群散尽,篝火也渐熄了;原本热热闹闹的狩猎宴会,早早便结束了。西郊草场上,群帐无言,谁也不敢发出声响。 朱嫣回到自家女眷的青帐中,便见得母亲万氏端正坐着,拿看冤家的眼光看着她。朱嫣一看到母亲这种神情,就知道母亲是要训话了。 “……母亲。”她很老实地跪了下来。 “怎么回事啊?”万氏挑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嫣儿,你方才在御前说了什么话?母亲不曾听错吧?和五殿下共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