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将军,这……”有将士发觉奇怪之处,忍不住皱眉提醒道,“太子殿下…似乎…并非这般长相……” 洪致庭倏忽瞪眼,笑声也骤然止住。 那骑在马上、被称作“太子殿下”的男子,国字方脸,颊有沟壑,竟是个四十几许的大汉。 “你,你不是太子!北将军,咱们中计了!” 瞬时间,洪致庭的阵营之中,便有人慌乱起来。 /// 京城,宫中。 收到军报之后,已过去了一整日。 皇帝僵坐在桌案后,面色青黑,犹如垂暮老者。一支朱砂笔在奏折上圈了又划,却始终未颁下命令,任谁担当主将,前去平镇太子之乱。 李淳在旁伺候书墨,见皇帝面孔僵硬,犹如骤老十岁,不由叹息一声,道:“父皇,您慈父仁心,但太子却以怨报德。这等不忠不孝者,并不值得您许多烦忧。”罢了,便递过一张奏信,低声道,“天下家国,尚需要父皇您主政。越在此时,越不可乱了阵脚。” 皇帝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喉咙发出干瘪的声音。 他又何尝不知道此理?最疼爱的儿子谋反,换做常人遇上这等悲凉憎恶之事,恐怕早就哭天抢地,恨泪交加;可他身为人君,却又不可显露出这般作态,还得强撑着身子处理政务。 “朕着实是想不通…络儿,何必如此?”皇帝沙哑着问,“朕百年后,这天下都是他的。” 李淳声色淡淡道:“想必是先前那十余年的冷待,叫太子无法释怀吧。” 李淳所说之事,叫皇帝蓦然心虚。 纯嘉死后,他恼恨纯嘉令他丢尽了脸面,因此,对纯嘉疑似与外男私通所生的血脉不闻不问。或是说,故意留在宫中任人欺凌。每每听闻李络如何受辱,他心底竟有一种无端的快意。 ——纯嘉背叛了他所生的孩子,双脚残疾,受尽耻辱。想必她在地下,也会懊恨不已,质问自己为何要辜负君王。 若是李络当真记恨着这些事…… 这… 也并非不可能。 皇帝心虚起来,顿觉得双肩有些发冷。他知晓李络极有才能,他若当真要逼死自己,那定有千万种方法。更何况,他本就是那种忍辱负重蛰伏十数年之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 “父皇,莫急。”此时,李淳宽厚的声音响起了,“儿臣会一直效命于您。儿臣自幼承蒙父皇教导,与太子是决然不同的。” 皇帝的面色一凝。 他倏然想起,身旁的李淳,正是李络正名之前,他曾最为宠爱的皇子,也是他原本想立的储君。虽说平庸了一些,却是身正仁德的嫡长子。 皇帝的心思,微微动弹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种权谋太苦手了,可已经到快要结局的地方了,必须得把剧情线写完了55555 写完这点皇后李淳倒台的戏码,就再也不整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嫁人恩爱! 第91章 刺杀 废东宫的诏书已写好, 陈于案上数日, 却始终没有印下玉玺, 公之于众。 皇帝每每端详此诏,便会心生疑窦。 络儿当真会反吗?此一切, 莫非全是旁人的阴谋? 这般反复叙说, 心间亦会有所动摇。久而久之,便想要将这已起草罢了的诏书尽数毁掉。桌案旁点有烛火,他便将丝绢凑至了火芯旁。但焰芯一摇,他陡然又想起过去十数年的往事,欲烧掉诏书的手就此僵住。 他有多少心虚, 待李络便有多少疑心。 再三犹豫, 终究是没能毁掉旨意。 “父皇。”大皇子李淳的嗓音,自帘外传来,“您心思忧烦, 已有多日。如今恰好天晴雪净,不如出门一赏冬景罢。” 皇帝正是心烦意乱之时, 闻言便拂袖而起,道:“也好。” 虽说只是赏雪, 但皇帝近来疑心重, 身后亦带了不少太监随从。而李淳却一切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