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意思,苏清韵懂了。 他是想息事宁人,不愿将这件事闹大,也不想苏清韵“不识好歹”地去宫中求个所谓说法,或者说烦他。 “陛下平日里为诸事烦忧,日理万机,如今身子是越来越容易乏了。该怎么办,皇帝已经交由大理寺处理了,此事皇后娘娘有错在先,陛下必然会惩罚皇后娘娘,不偏不倚,绝不偏袒任一方,三天之内便会给小姐一个满意的结果,但与此同时也希望苏小姐能够理解陛下的苦心。” 宫中派来的太监高深莫测地说。 苏清韵不露声色,“陛下为黎明百姓操劳尤甚,我一介女子,自然不会让陛下为难的。何况父亲今冬之前也即将归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不愿君臣之间因此事而互生嫌隙,那样臣女便成了罪人了。” 太监对苏清韵顺从谦卑的态度十分满意,“小姐德才兼备,通晓实务,不愧为相府千金。” 苏清韵淡淡一笑,“公公客气了,陛下都这么说了,臣女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做。” 太监点点头,“苏小姐放心吧,有陛下亲赐的太医在,夫人和小公子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如今府上相爷不在,只剩下女眷和孩子,若是苏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地方,直接招呼一声便是了,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苏清韵应了一声,“多谢陛下恩典,臣女明白,也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 太监又假惺惺地关怀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 苏清韵忍不住捏了捏拳头,太过用力以至于指节发白。 “小姐,陛下的意思是……” 丁香犹豫。 苏清韵冷冷一笑,“陛下说要大理寺调查,我倒要看看最后能给我一个什么结果。” 白露有些无奈,“毕竟那也是皇后娘娘,夫人和小公子的命在皇后面前又算的了什么呢?更何况陛下如今如此信任江家,只要皇后和太子甚至江寒在陛下面前服软认错,哭诉一番,陛下必然会站在他们身后。” 苏清韵早便猜测会是这么个过程,但仍旧心里不太舒坦,“父亲即将从郑国归来,若是知道了这件事,陛下难道不怕臣子寒心吗?” 丁香和白露皆是叹息,没有说话。 往日秋桐居冷清寂寞,今日来来往往,匆忙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自打夫人和小公子回来后,下人们也不复偷懒,精神抖擞地出来干活。 苏清韵给崔氏吃完药之后,就一直在屋中陪伴着崔氏,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一时之间心思竟然平静下来了。 她替崔氏拢好被子,不禁幽幽叹息。 苏昊毕竟是个孩子,平日里也经常锻炼身体,精力要旺盛一点,这次惊吓过度,好好养着就是了,不需要苏清韵多担心。 但是崔氏就不一样了。 母亲身子本就虚弱,被禁闭了那么久,而且又是在那种阴暗的环境之下,新病旧病都出来了,将人折磨得只剩下了骨头。 苏清韵自打记事以来,就从未见过崔氏这般憔悴过。 她思及此,潸然落泪。 若是自己能够早一些,再早一些,是不是母亲就能少受苦了? 苏清韵不敢再细想,怕自己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小姐,您去睡吧,老奴伺候夫人。” 崔嬷嬷蹑手蹑脚地进来,见苏清韵还没有睡,愁眉苦脸的,很是担忧。 苏清韵回过神来,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事,我照顾母亲。”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崔嬷嬷叹了一声,“小姐,真是辛苦您的,费劲艰难将夫人和小少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