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尘点头,简单地用了些粥食,任由苍翊替他打理周身的衣物,末了见他取过一件极为厚重的裘衣披在自己肩上,不由得疑惑道:“要出府吗?” “不出府,不过要去的地方比较阴寒,多穿一些为好。” 南宫若尘狐疑地看他一眼,不明所以。 站在砖石堆砌成的拱形入口时,他心中疑惑更甚。 这里是王府的冰窖,建于地下,终年阴寒远超其他地方,而他体质惧寒,苍翊几乎从不让他靠近此处,他也不常在府中走动,也没觉得有什么要紧。 今日怎么会亲自带他来这? 苍翊避开他询问的视线,替他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拉着人往地下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此时的苍翊,神情看起来十分凝重。 顺着台阶入了冰窖,迎面而来的寒气从耳畔拂过,干燥又有些冷冽,走了没一会儿便觉得耳廓开始有了轻微的刺痛,掩在宽大衣袖之下的双手交握,越是靠近里面,苍翊握得也越发地紧。 两人在通道尽头停下,苍翊抬手在墙壁上一阵摸索,按下一块凸起,石门应声而动,与地面贴合无缝隙的石门缓缓上升,露出一间独立的暗室,并不十分宽敞,一眼便能瞧见安置其中的一方冰棺。 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南宫若尘蓦然瞪大眼睛,看着暗室,瞳孔微缩。 苍翊知他已然猜到,捂住他僵硬的手,低声鼓励道:“瑾竹,来。” 被半拖着迈入暗室,在冰棺前停下。 不足三尺高的冰棺底下垫着两尺高的底台,两人靠近,正好够到两人腰间。 交握的双手松开,南宫若尘从苍翊身前绕过,伸手覆上厚重的冰棺,没了暖意支撑,指尖触及,冷得刺骨。 “你何时知道的?”他问。 “刚知道不久。” “……”南宫若尘默然。 他忽然想起昨晚萦绕在耳边,充满歉意的话语,许是因为此事。 凑近了看,棺中的女子看得更加清晰。 记忆中一般无二的脸,满面寒霜,隐隐透出离世时还不曾散去的淤青,她双手交叠胸前,曾经破碎不堪的衣物早已被人换掉,一身华服遮身,睡得安详。 记忆潮水般袭来,她濒死时的画面在眼前闪过,血流不止的胸口,他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止住,鲜血淋漓的手被她紧紧攥着,她用最后的力气对着他笑,说:“皇兄莫哭……琳儿不疼……” 她才多少年岁,如何能不疼? 缓步走到冰棺头部,南宫若尘隔着冰棺,描摹着那完美精致的五官,一遍又一遍。 他似乎很平静,如果忽略他不住轻颤的指尖的话。 苍翊静立在一旁,不言不语,垂在身侧的双手却已紧握成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