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的视线,左麒微愣,急忙否认道:“不是我说的!” “……”你要告密也得找得着地方吧! 苍翊不理会他,看向门外之人:“禁军为首之人是谁?” “回王爷,是禁军副统领归冉。” …… 怡月阁所处的街道,不久之前还人来人往,此刻却寂若坟冢,偌大的音律坊,已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不远处的民房里,有人好奇地探着脑袋朝着这边张望,时不时与家人交头接耳,悄声议论。 “副统领,坊内查无所获。” 归冉本就冷硬的脸庞愈加沉闷,自郢州一事结案,皇上晋升他为禁军副统领,着手开始调查行蛊之事,追查多日无果,今日却有人递来消息,明指人就在怡月阁,禁军搜寻良久,却一无所获。 又有几人从里面出来,是派去地下密道中查探的人,为首之人与归冉对上一眼,缓缓摇头。 望了一眼静候在一旁的乐坊之主,归冉眉头紧锁。 霓落身着一袭嫩黄色长裙,腰间缎带轻系,发间一支白色玉簪,妆容简单却不失大体,她此时双手交握于身前,时不时朝着怡月阁内张望,不乏平凡女子该有的忐忑,看起来对禁军此行的目的一无所知。 难不成真是消息有误? 归冉手中攥着一物,不由得握紧了些。 最后一批禁军从怡月阁出来,归冉心中暗叹,缓步行到霓落身前,拘礼道:“在下冒昧,不过是禁军例行查探,叨扰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霓落视线还未收回,听到身旁的声音似是被惊了一跳,急忙回礼:“大人客气了,不妨事的。” 微微颔首,又瞥了眼装潢精致的楼层,归冉下令撤退。 这音律坊在颐都城内广负盛名,建立至今已有十多年,根基稳固,且霓落此人又与官阀子弟多有来往,交情匪浅,若没有证据强行拿人,定然不妥,无奈只能放弃。 待禁军全部撤离,霓落站在原地目送,终是松了口气,折身进了怡月阁。 街道归于宁静,一处巷道口,一道黑衣人影闪身离去。 翊王府距离怡月阁并不是很远,故而很快便得了消息。 “撤了?怎么可能?” 王府偏院内,早已等的心焦的少年听到侍卫禀报,顿时诧异大喊。 侍卫垂首,他只是依实禀报。 “你先下去。” “是。” 稳了半晌,左麒仍是坐不住:“不可能,定然是他们没有仔细搜寻,我自己去找!”说着他便直接冲向院门。 “站住!” 苍翊急斥:“你去也无用,他们既然能直奔怡月阁而去,必然是有了确切的消息,他们知道的,未必会比你知道的要少,此番结局,只怕是有人刻意做了手脚,你再怎么找也是找不到的。” 左麒脸色微苦,瞬间歇了心思。 “只是归冉并非不谨慎之人,怎会因来历不明之人的身份就如此大动干戈,他就不怕有人下套?” 苍翊垂眸,有些不解。 三人围在院中石桌前,南宫若尘手中握着暖炉,许是怕冷的缘故,他双手掩于袖间,只露出几截修长的指尖。 他思索良久,似是想起一事,忽然抬头道:“你那玉牌可还在?” 左麒一怔,下意识摸向腰间:“在,我一直随身带着的……” 话音戛然而止,少年神情一僵。 他一直放在腰侧的玉牌,不见了! 见他此状,苍翊了然。 若是常人传递消息,归冉自是会细心揣度,但要是医圣之言,他纵然不会事事依言而为,却也能信了七八分。 “看来是有人要拖我翊王府下水啊!”苍翊轻笑。 虽然他本就身处泥潭之中,但被人算计,到底还是有些郁闷。 “也许他……”左麒意欲辩驳,却忽然哑了声音。 想起那两人在密室中的谈话,他能将师兄中蛊之事隐瞒至此,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亦不得而知,玉牌上淬有剧毒,其他人碰之他不可能察觉不到,现在玉牌丢失,除了赫连荼,他想不到旁人。 “你知道是何人所为?” 左麒被惊回神,对上苍翊打量的视线,撇嘴躲开了视线,显然不愿相告。 院中三人,思绪各异,远处的山头残阳渐隐,余落的光亮衬着尚未融化的残雪熠熠生辉,给院中添了几分柔和。 夜色渐临,三皇子府后门处悄然走出一人,朝着某一个方向而去。 “殿下当真要如此?” 府内,苍离望着手中刚送来不久的消息,面沉如水,听闻旁边一人说话,冷笑着勾了勾唇角,将信条在燃起的烛火上焚烧,直至化成灰烬。 “既已有人生疑,能避得过一次也会有下一次,暴露是迟早的事,现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此时若不动手,这枚棋子,便无用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