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白德重不敢置信地看向白孟氏,后者连忙低头,小声道:“我可没下那么重的手。” 都是家奴动手打的。 顾不得招呼其他人了,白德重抬步就往西院走。江老太爷也坐不住,生怕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媳妇就这么没了,连忙拄着拐杖跟上去。 他一动,江家的人全动了起来,只留白孟氏和几个白家人呆滞地站在堂内。 一行人快到西院,却见个丫头从西院门口跑出来,跑得又急又快,一个趔趄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灵秀?”白德重瞧见就喊了一声。 像是摔得狠了,灵秀没能爬起来,趴在地上抬头看见江玄瑾,傻兮兮地咧嘴就笑:“君上,小姐熬过来了!” 这笑容灿烂得很,饶是脸上一片脏污,也像是发着光一般。然而,这光只留了两瞬便褪了个干净,灵秀怔然地望着一处空地,突然就嚎啕大哭。 一晚上的担惊受怕,一晚上的心惊肉跳,全被她哭了出来,哭声悲恸,听得在场的人心里都泛酸。 江玄瑾看着她,一直攥着的手也微微一松。 熬过来了…… 这四个字听得众人心里都有点复杂,白德重看了看前头那狭小的厢房,终于觉得自己当真是待珠玑不好,竟任由她被欺负成了这样。 他转头。朝身后这一群人道:“屋子小,让君上和老太爷先进去吧,各位不妨在旁边的厢房里歇歇脚。” 这么多人去看病,也影响病人。众人虽然都想去看看那四小姐,但主人家都这么说了,便也识趣地点了头。 江玄瑾进了厢房,熟门熟路地去床边,低头看了看床上那人的脸色。 依旧是一张惨白的脸,但隐隐的,能感觉到一丝生机了。 松了眉头,他看一眼旁边的白德重,起身让了个位置。白德重凑上前看了看,眼里愧疚之色更浓。 “我不是个好父亲。”他道,“当初答应她娘好生照顾她,我没做到。” 江老太爷道:“现在补偿还为时不晚。” 白德重苦笑:“老太爷觉得白某该如何补偿才好?” “这还不简单?”老太爷瞪眼,捏着拐杖指了指旁边的江玄瑾,“把女儿嫁给他,就是最好的补偿了。” “……” 白德重沉默,沉默之后不得不承认:“老太爷说得对。”他看向旁边的江玄瑾:“大概是老天爷心疼珠玑,所以让她得了君上的青睐。坦白说,今早白某差点当真参了君上一本。幸好。幸好白某信了一次君上的好人品。” 江玄瑾低头不语。 江老太爷笑道:“真参他一本也好,这孩子还没被人参奏过呢,有个经历也不错。” 亲家这么豁达,白德重心里更是感激,但看一眼床上虚弱的人,他有些担忧地问医女:“当真没事了吗?” 医女疲惫地笑道:“方子已经开好,一日三次药,悉心照料就没事了。” 点点头,白德重又朝江玄瑾拱手:“多谢君上救小女一命。” 江玄瑾还没来得及应,旁边的江老太爷就摇头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他要是不救,就没媳妇了!” 说着,又拉着白德重往外走:“既然亲家也接受这婚事,那就详议一番婚期,顺便把聘礼收了。” 白德重连连应是,踉跄几步跟着他出去,却又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眼。 幽暗的厢房里,紫阳君安静地站在床边,姿态萧然,一如在朝堂上他看见的那个背影一般。明明离人很近,可又让人觉得很远。 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