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眼微眯,陆景行也没什么闲心与他多纠缠,冷哼一声绕过他,先往床榻的方向走。 床上的人侧脸趴着,双眼紧闭,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像极了丹阳当初饮毒之后趴在飞云宫软榻上的模样。 心口一紧,陆景行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江玄瑾站在他身后道:“不必探了,她还活着。” 陆景行没理他,非要等自己的手指感觉到她的呼吸,才长舒一口气。 他昨日听她的话去了韩霄府上议事,都还不知道她受了这么大的罪过。方才回来听见眼线传话,说白四小姐“危在旦夕”,这才翻墙来了白府。瞧她这样子,虽还活着,可也当真是受了不小的罪。 伸手拿出一个楠木小盒子打开,陆景行捏了里头的小药丸就想往怀玉的嘴里塞。 “你干什么?”江玄瑾拧眉,出手极快地拦住了他。 陆景行没好气地道:“还能干什么?这药你上回也吃过,认不出来了?” 说着,挥开他的手就把药给怀玉塞了进去,末了左右看看,又替她斟茶喂下,动作行云流水,熟稔亲近得像是多年挚友。 “谁把她打成这样的?”看她咽下了药,陆景行终于回头看了江玄瑾一眼,沉着脸问。 江玄瑾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会儿,见她咽下药丸之后没什么不好的反应,又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这才开口回答他:“白家主母。” “白夫人?”陆景行有点惊讶,“药商孟恒远的女儿、白德重的正妻白孟氏?” “是她。” 看了看李怀玉这浑身的伤,陆景行皱了眉:“好歹也算白四小姐的母亲。下手怎么这么狠!” 想了想,他又问:“白德重也没替四小姐主持公道?” “毕竟是一家人。”江玄瑾漫不经心地道,“责骂几句,打两巴掌而已。除此之外,还能如何?” 今日白孟氏的举止可谓荒唐至极,可白德重也没如何重罚,江家人走的时候,他也不过是斥着让她回房思过,别的什么也没说。 陆景行“啪”地收了折扇,横眉道:“这也太不讲理了些!你堂堂紫阳君,面对如此不公之事,就放之任之?” “到底是白家家事。”江玄瑾道,“本君总不能替白御史罚了他夫人。” 还真是……这种事儿,外人插手也不合适。陆景行不高兴地捏紧扇骨,看看床上的人,突然怀念起丹阳长公主还在的时候。 长公主行事蛮横霸道,只要她断定是坏人的,管你谁家的家事还是哪个大人要偏袒的夫人,她定会寻着罪名把人关进大牢,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样做法他以前是颇有微词的,总觉得道义上过不去。可如今遇见这样的事,陆景行觉得,丹阳的做法也挺解气,至少不会放了恶人逍遥无事。 “你认得白孟氏的父亲?”正想着呢,旁边的紫阳君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陆景行回神,没好气地道:“孟恒远好歹也是京中大商,能不认得吗?” “要是我没记错,上个月似乎有人去京都衙门告过这个人。”江玄瑾道,“陆掌柜要是有空,不妨打听打听,看看是谁告了他什么,怎么后来就再没了动静。” 闻言,陆景行一怔。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想找孟家麻烦的意思?可看看面前这一身正气的人,他摇摇头,又觉得不可能。 谁都知道紫阳君向来不管闲事,又怎么会因为白珠玑受了委屈就去找孟家的麻烦?许是别的案子刚好有牵扯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要查孟恒远,陆景行是乐于帮忙的,点头便应下了。 两个不共戴天的人,因为床上那昏迷不醒的李怀玉,头一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