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东西,哪是说动就能动的?一动情,所有柔软的地方就都呈露到了他面前,只要他一剑刺过来,她就会痛不欲生。 二嫂说得没错,要是没那么喜欢,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丹阳想得很明白,所以二十多年来,从没被人伤过心。可她现在怎么就跟疯了似的,胆子大到跟仇人谈情说爱呢? 瞧瞧,下场有多凄惨? 紫阳君就是紫阳君,心怀家国天下,为人刚正不阿,与她这样卑鄙无耻的人,不是同一条路上的。 注定不会有好结局。 不再看他,怀玉垂眸,任由护卫押着她往外走,心口像是破了个巨大的窟窿,凌冽的秋风全往里头灌,灌得人遍体生寒。 李怀麟站在御书房外头的广场上,被护卫紧紧护着。旁边的禁卫跪了一地,怀玉走过去的时候,停下来示意旁边的人把她嘴里塞着的东西拿掉。 乘虚犹豫片刻,取了她嘴里塞着的布团。 怀玉看向那头问:“怀麟,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别开目光不敢看她,李怀麟没有吭声,微微忽闪的眼睫泄露了他的心虚。 于是怀玉就明白了,轻轻点头,似笑非笑地道:“皇姐教你的手段,你终于会用了。” 只是,第一个来尝的,竟也是她。 收回目光,她挺直脊背,装作无所谓的模样让乘虚继续把她嘴塞住,然后往前走。 可就梧回头看的时候,却见她满脸茫然,眼里像是有一层薄薄的琉璃,轻轻一碰就会碎得稀烂。 “殿下。”他皱眉朝她喊,“您还有我们,我们是永远不会背叛您的!” 李怀玉听不见,她怔愣地数着脚下的青石砖,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会不会马上就梦醒了?梦醒了之后,她还在飞云宫,父皇仍旧慈祥地抱着怀麟冲她笑,怀麟也依旧用那甜甜的声音喊:“皇姐最好!” 窗外的暖阳照进来,什么坏事都没有发生,她有父皇,有皇弟,一切都好好的。 能醒吗?她要受不住了…… “殿下!”有人惊呼一声。 怀玉再没力气回应,两眼一黑,终于是昏了过去。 大兴八年八月二十五,丹阳余党调动三万禁军当朝谋反,挟持陛下于御书房。幸得紫阳君援兵赶到,圣驾无碍,余党尽数关进死牢。 百姓们听见消息,依旧议论纷纷。 “这长公主,死了这么久了,她的人都还作妖呢?” “就该一网打尽,管他什么功臣不功臣的,瞧瞧这都干的什么事儿?” “君上这回又立了大功啊,朝廷里就该多些他这样的好官!” 陆景行站在沧海遗珠阁门口,白着脸听着外头的话,捏了扇子就往外走。 寻常人进不去的死牢,他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是多等了两个时辰,等前来审问的官员都走干净了,他才跟在狱卒身后进去。 牢房里阴暗潮湿,死牢这一片阴气犹重,他走到最里头那一间,看见那靠着栅栏坐着的人,轻唤一声:“怀玉。” 李怀玉披散着头发。穿了一身囚服,脖子上缠了一圈白布,闻声回头,她轻笑:“我就猜你会来。” 看着她这白得跟纸一样的嘴唇,陆景行皱紧了眉,蹲下来抓着她身侧的栅栏,伸手去碰了碰她的脸。 “是不是瞧着挺惨的?”怀玉笑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