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哗然,有看不顺眼丹阳余党的人,此时纷纷跳了出来:“陛下,您切莫对余孽心软啊,事实都摆在眼前,还是早定罪早好。” “是啊,君上都核查无误了,陛下还犹豫什么?” 亲政也有小半年了,还如此优柔寡断,叫群臣如何信服? 李怀麟硬着头皮听着他们的话,觉得有些顶不住了,便起身道:“还有事便早奏,无事就该退朝了。” 白德重袖子里还放着求情的折子,可眼下罪还没定,他也不好递,只能沉默地退回队列里。 朝堂上一片安静,李怀麟挥袖道:“那就退朝吧。” “恭送陛下。”江玄瑾站在最前头,如同往常一样行礼。 “君上这边请。”刚跨出朝堂,旁边就有内侍来请了。江玄瑾点头,负手跟他去了御书房。 齐翰等人没跟,书房里就帝王一人,跪坐在软榻的棋局前,像以前一样。放了黑子等他过来。 江玄瑾上前,先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再坐到他对面,执白后落。 “君上当真不打算给皇姐留活路了?”李怀麟低声问。 白子落在棋盘交点上,切断黑子一路,江玄瑾头也不抬,淡声道:“陛下若是想留,臣不拦着。” 但他不留。 “还真是狠心啊。”李怀麟摇头,落了黑子道,“您对皇姐,就半分愧疚也没有吗?” 他以为知道了司马丞相不是死在皇姐手里的,面前这个人多多少少会心软。 然而,江玄瑾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欠她的,臣已经还清。” 李怀麟一怔,仔细想了想。还真是,不过与其说是他还的,不如说是皇姐自己去讨回来的。 捏着黑子捻了一会儿,李怀麟道:“不知君上有没有注意过飞云宫的面首?” “注意他们干什么?”江玄瑾垂眸落子。 李怀麟跟着落子,意味深长地道:“有四个面首,是最早进飞云宫的,也跟皇姐关系最好。他们的名字很有意思,君上若是仔细想想,应该能发现个秘密。” 江玄瑾漠然:“臣对飞云宫的秘密不感兴趣。” “知道也不是坏事。”李怀麟道,“若是知道之后,君上依旧要杀皇姐,朕不会拦。” 四个最早进飞云宫的面首? 江玄瑾离开皇宫的时候,暗暗想着这句话,他乘车去了天牢,下车的时候。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乘虚。 “名字么?”乘虚告诉他,“就梧、白皑、清弦、赤金,这四个人应该是最早进飞云宫的,当时您让属下一一探查过底细。” “……”握着佛珠的手微微一僵,江玄瑾眼里划过一道光,又颇为狼狈地掩盖了去。 他大步往天牢里走,一路按住要行礼请安的狱卒,步子又急又快,直直地迈向朝死牢最深处。 “得再等两日了。” 陆景行站在栅栏外,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污垢,“一有机会,我便带你离开。” 李怀玉乖巧地任由他擦脸,笑嘻嘻地道:“你能把他们带出去,我就谢天谢地了。” 干净的手指一点也不怕脏污。拭了灰又擦了泥,最后温柔地停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说什么傻话。” “不是傻话。”怀玉道,“陆景行,你能把他们带出京城,下辈子我还跟你拜关二爷。” 凤眼微眯,陆景行有些恼:“那更不带了。” “嗯?”怀玉皱眉,“为什么?” “下辈子遇见你,我一定直接拉你拜堂。”他吊儿郎当地道。 翻了个白眼,李怀玉道:“你上回还说对我有想法是眼瞎。” “是啊。”陆景行很认真地点头,“下辈子我说不定就投胎成了个瞎子。” 一脚踹在栅栏上,怀玉骂他:“老子都要死了,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我说好的,你听吗?” “听啊,谁不爱听好话?” “好。”陆景行点头。抬眼深深地看着她,语气陡然正经,“我想娶你。” 清朗如玉的声音传了老远,字句深情,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皂底锦靴停在牢房的拐角处,江玄瑾抬眼,眼神陡然冷冽。 目光所及之处,陆景行靠在栅栏边,手还放在李怀玉的脸上。若不是有栅栏隔着,他许是要把人拥进怀里。 李怀玉傻愣愣地道:“你还真说啊?” “嗯,你考虑下呗?”陆景行勾唇,“看在我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 怀玉愕然,隐隐觉得他好像不是在说笑,心跟着就紧了紧,眼神下意识地移开。 这副模样看在外人眼里。就有了股欲拒还迎的娇羞之意。 李怀玉和陆景行是什么关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