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过奖。”江深笑道,“实在是殿下与那陆掌柜太有意思,足以载书载文。” “我与他有多少意思,全看你们一支笔。”怀玉勾唇,“人家的笔都用来选仕考功名,二公子是真的闲啊,竟用来写这些子虚乌有的风月之事。” “殿下这是恼羞成怒?” “怒有点,恼羞倒是没有。”怀玉道,“毕竟我脸皮厚,骂我的文章就算飘满整个长安街,我的脸也不会红一下。” 江深一噎,拱手道:“殿下厉害。” “彼此彼此。”站起身,怀玉冲他笑得一脸坦荡,“二公子与其管这管不了的闲事,不如好生陪陪令夫人吧,她好像受了委屈呢。” 初酿受委屈?江深轻笑:“正常人家的姑娘,都很识大体,哄两句便好。” 看他一眼,李怀玉道:“你以为哄两句就好的姑娘,是识大体?” “殿下有何高见?” 怀玉伸出食指痞里痞气地摇了摇:“别糟践人的真心,会像我一样遭报应的。” 什么识大体,不过是因为喜欢你,若是不喜欢,任凭你怎么哄,人家都是觉得无所谓的,还真当是自己手段厉害? 江深显然重点不在“糟蹋真心”上头,而是眯眼道:“殿下遭什么报应了?如今逃出生天,三弟还护着你,你可是安逸得很呐。” 安逸?李怀玉嗤笑,回头看了一眼。 江玄瑾站在远处望着这边,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冷冷淡淡的,像是夹着细雪的寒风,瞧着就让人遍体生寒。 与这样的紫阳君在一起,谁会安逸啊?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念起旧仇,抽刀子往她心口扎呢。 收回目光,怀玉道:“若是没别的要说,我可就先走了。” “等等。”江深抿唇,“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请殿下答应。” “二公子请说。” 深吸一口气,江深道:“三弟救了你,必定会惹下大麻烦,若有后患。还请殿下务必放他一条生路。” 身子僵了僵,怀玉低笑:“这不是应该的吗?还说什么请求。我丹阳再无耻,也不会恩将仇报。” “那在下就放心了。”江深颔首。 看似相谈甚欢,实则唇枪舌剑,李怀玉觉得有些乏,也没同后头的江玄瑾打招呼,径直就朝南院走。 “呃……三弟?”瞧着那远处走过来的人,江深觉得背后发凉,起身道,“你同大哥他们说完了?” 没有回答,江玄瑾只站在他面前,问:“二哥方才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啊,就随意聊两句,好让你同大哥他们说话。”江深笑着别开头。“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带你二嫂出来走走了,告辞!” 言罢,溜得飞快。 江玄瑾眉心微拢,不悦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跟着回了南院。 江府一贯的规矩,是在山上待两日便回京都,可第二天,京里竟来了圣旨。 怀玉没睡够,被江老太爷喊着去庙前跪下,一双眼都睁不开。朦朦胧胧间就听得黄门太监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紫阳之君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 “……今有丞相之嫡长女。蕙质兰心,端庄贤淑,特许以为正妻,即刻回京完婚。一切礼仪,交由奉常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