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很不友善地看他一眼,低声问她:“坐他的车,还是坐我的?” 徐初酿捧着汤盅沉默片刻,道:“等到了阴平,我再去找你。” 她和江深还有夫妻之名,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已经麻烦了怀玉很多了,有些事情该她自己来解决。 “好。”怀玉也不劝,只道,“乘虚也在前头,你要是需要我。让他到后头来传个话。” “嗯。”感激地看她一眼,徐初酿转头,跟着江深一起上车。 江深脸色很差,眼下也有青黑,看起来憔悴得很。他进车厢就坐在徐初酿对面,只要她一抬眼就能看见他这副样子,怎么也会问一问。 然而,孤鸾跟着上了车,徐初酿很是自然地就把位子让了出来,自己坐到边上,掀开车帘看着外头。 江深眯眼。 “公子,您早膳……”孤鸾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有什么大不了?一顿不吃还能饿死?”江深轻哼,眼角余光却瞥着徐初酿。 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却是没看他一眼,只低头拿起汤匙。一勺一勺地开始喝鸡汤。 入口爽滑不油腻,肉香里有浓浓的药香,显然是用心熬了很久的。 孤鸾也闻着了香味儿,侧头看了看,笑道:“夫人自己喝?” 正常情况下,怎么也该给公子尝尝吧?她竟像是当他们不存在似的,连起码的规矩都没有了。 徐初酿头也没抬,无声地品着,只几口就将所有的用料都猜了个透,只是分量方面,还得多想想。 看她这副陶醉其中的模样,江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有这么好喝?” 诚实地点头,徐初酿道:“人常说君子远庖厨,男子能有这种厨艺,实属罕见。” 江深冷笑:“君子是该远庖厨,可他不是君子,就是个莽夫,烧火做菜有什么罕见的?伙夫也会。” 赤金显然不是莽夫啊,那一手的字写得也甚是好看。徐初酿抿唇,只在心里辩驳,不再说出口。 跟他顶撞没什么好下场。 见她又沉默,江深莫名觉得焦躁:“你说话行不行?” 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徐初酿低声道:“之前不是觉得妾身太吵了?” “……那是之前。” 摇摇头,徐初酿道:“没什么好说的。” 跟别人在一起就有说有笑,跟他在一块儿就没什么好说的?江深很恼,但一想昨儿是自己做错在先,他也便忍了,缓和了语气哄她:“昨日误会了夫人,在此先给夫人赔个不是。” 徐初酿最喜欢听他这样说话,撇去不正经的尾音。带着十足的诚意,低哑又温柔,一哄一个准儿。 然而,面前这人听着,竟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无妨。” 就这样?江深愕然,随即觉得可能光这一句还不够,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他道:“孤鸾,你去催雪那边坐。” 孤鸾一怔,僵硬了片刻,垂眸乖巧地下了车。 把她赶下来,把夫人留在他身边,这还是第一次。孤鸾心里不舒坦,可也没什么办法,二公子就是这样,一时兴起就待人温柔体贴,腻烦了就把人推得远远的。她比江徐氏懂事,断不会因为这点小情绪就闹腾,她是要长长久久得宠的人。 没别人在,江深便坐去了徐初酿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还生我的气?” 徐初酿没答,不舒服地挣了挣,见他不肯放,便也不动了,安静地继续喝她的汤。 “别喝了。”江深不悦地抢走她的汤盅,往车外直接一扔。 “呯”地一声响,半盅汤都砸在了地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