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娘子见长宁回来,连忙迎上来,正欲说话,却见她眼神黯然,脸色忧郁,忍不住一惊,连忙道:“可是府里的人见郎君不在给了六娘子气受?” 长宁闻言,扯了扯唇角,摇头道:“乳娘担心了,翁姑对我都很好,并不曾委屈了我。”说着叹了口气,扫视了一圈院子,喃喃道:“只是不知为何,总会觉得……这里并不是我家。” 乔娘子也随之长叹一声,拍了拍长宁的手,笑道:“那是因为初到这里,等六娘子再住些时候就习惯了。” 长宁闻言微微一笑,却莫名的觉得有几分苦涩,不愿让自己再这般自怨自艾,转头对乔娘子道:“乳娘,你回趟舒家,告诉母亲今日不必等我了,因为三郎突然离家,翁姑与我后日回舒家拜门。还有就是请母亲放心,我在此处一切都好。” 乔娘子先是一愣,随后点头应是。进了院中正堂,乔娘子才道:“六娘子,派去舒家的那厮儿已经回来了,六娘子可要见见?” 长宁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已经知晓三郎未归缘由,想必祖父定也是昨夜入宫尚未归家吧。” “是,厮儿说老大人是昨夜被辰中被传召入宫的,和郎君时辰相错不远。”乔娘子说完,又道:“刚才有一个厮儿想要拜见六娘子,说是在郎君身边贴身伺候的,我让他在偏侧等着……” 长宁一直黯然的眼睛猛地一亮,立刻道:“快叫进来。” 乔娘子连忙让门口的小丫鬟去叫人,长宁整了下衣裙,端坐好,就见一个身量细高的年轻厮儿出现在门外,也不入内,立正之后,规规矩矩跪下磕头道:“小的玉成给六娘子问安,祝六娘子大喜。” 长宁心中着急,见他拜完,连忙道:“进来说话吧……你没跟着三郎么?” 玉成只觉得说话之人声音轻柔,还带着几分焦急,也不敢抬头,垂首道:“三郎君不放心六娘子一人在家,命小的留下听从六娘子吩咐。” 听得那句不放心,长宁一怔,觉得喉头有些微酸,半响后才轻声问:“他如何交代你的?” “三郎君说六娘子初到国公府,百事不熟,他放心不下,故此留下的小的听凭六娘子吩咐。”玉成说完,微微抬了眼睛,只觉得眼前之人光亮四射,慌忙将头垂的更低,沉声道:“小的自幼便被买进了国公府,跟在三郎君身边,三郎君在意重视的人,便是小的拼命要护着的人,今后六娘子所命,小的在所不辞。” 长宁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从晨起得知陆砚不辞而别之后,心中一直都是愤怒的,尤其是拜茶时被陆老夫人为难,更是怨他让自己受这些委屈。可此时看着眼前的玉成,听着他嘴里陆砚离京时的交待,那些怨气好像散去了一些,毕竟……他总算是还记得自己这个娘子的! 缓缓吐出一口气,长宁看向玉成问道:“我知晓三郎前去边关,你可知边关形势如何?” 玉成愣了下,抿了抿唇道:“三郎君未说,小的现在就去打听。”说罢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长宁立刻唤住他,默了默道:“不必了,我晓得你了,你且先退下,若有事我再找你。” 看着玉成离开,长宁靠在椅子上,有些茫然的看着地下,脑中却回想着那几句陆砚离京前交代的话,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他送自己入新房时的搀扶和安抚,不由轻轻叹了声,微微嘟起了小脸。 正愣神时,银巧从门外进来,轻声道:“六娘子,夫人身边的巧玉姐过来了。” 长宁慢慢转头看向门外,硬是扯出一抹微笑,道:“让进来吧。” 巧玉今晨就被长宁的美惊到了,此时见她端坐堂首,更觉明艳不可逼视,慌忙垂了眼,行礼道:“夫人准备着人去舒相家报讯,让婢子来问问六娘子可有别的安排。” 长宁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笑开:“替我多谢母亲考虑周全,我这边原是让乳娘回去说一声呢,既如此……乳娘便随夫人安排的人一起去吧。” 乔娘子立刻应下,和巧玉一起告退。见乔娘子离开,长宁又在椅上坐了少会儿,让阿珍去告诫院中随嫁来的丫鬟仆妇这段时间不许随意出院子走动,更不可生事。 听着阿珍在院外的训诫,引兰给长宁端了一杯茶,小声道:“六娘子若是困了,便去歇歇吧。” 长宁虽觉头脑昏沉,却仍觉得心中有什么放心不下,可思来想去也找不到根由,只能点点头,被引兰扶进卧室,卸掉钗环,刚躺到床上,即刻便熟睡了过去。 陆老夫人回到自己院中,便恨恨的摔了一个茶碗,随老夫人一道回来的滕氏,吓得一缩脖子避到一旁不敢言语。 何娘子有心上前劝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