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别过了眼。 “三郎君,你让小的打听的事情,已经有名目了。”严乐在外油滑,但到了陆砚面前却是安分老实,一句废话都不敢说,“那位蛮娘并未跟柳通判的家眷一起回乡,留在了钱塘,此时在红香楼中做教习。” “红香楼?”陆砚皱了皱眉,那是钱塘府出名的青楼,主业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皮肉生意,因此心下便有些反感,也不愿再问什么,直接道:“既然找到人了,想必那柳通判的事情也清楚了吧?” “正是,据那蛮娘说是范家大郎君和卫知府两人同时下的手。” 陆砚眼神平静,这个答案早在预料之中,只是挡着的查出来时,心中还是对那位刚到任不久就撒手而去的柳通判多了几分感慨,心中却是更加忧心起长宁的安危来。 “……据说是因为那柳通判到钱塘之后,查阅账册,发现多有不实之处,被卫知府察觉才下了杀手,不过蛮娘倒是说,柳通判病逝前,曾经说过他将那些发现记了下来,但是册子好像被他身边的一个侍婢带走了,小的应该这几日便能查出这个侍婢的下落。”严乐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心虚,一点都不敢看陆砚。 路眼看着跳动的烛火,默默沉思了片刻,轻轻应了声道:“去查吧,查到之后交给玉成。” 草长莺飞四月,天气乍暖还寒,许是因为临近清明,天气一连几日都有些灰蒙蒙的,院中的花草也恹恹的,唯一精神的只有那院中尽情舒展的杨柳随风轻摆。 长宁有些懒懒的靠在榻上,看着外面飞来飞去的燕子,听着耳边清脆的黄鹂叫声,不禁露出了笑来:“这小东西,也知道天寒春暖呢,一冬天挂在厢房都不听它叫唤的。” 阿珍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眼长宁,又瞥了眼窗格下来回闪动的翠黄的小点,轻声道:“前日,郎君问这阿黄是哪里来的了……” 长宁微微一愣,缓缓转身看着阿珍:“你如何答?” 阿珍垂了头,低声道:“婢子说是娘子在娘家时养的。” 长宁默默的垂了眼帘,半响后道:“我晓得了,你下去吧。” 房里安静了下来,越显得那黄鹂叫声欢快,长宁转头看着外面澄明的天空,捏了捏手指,准备等陆砚回来,对他说一下这黄鹂的来历。 陆砚正在书房提笔写奏疏,按照他的估算,哗变应该就在这封奏疏送到京都之际。他眼眸低垂,每一个字都写得极其认真:“臣遥拜圣安……自太、宗立朝至今,已过一百一十三年,事为之防、曲为之制,乃是祖法规置……然两浙路十四州两军却上下一气,反腐窝案触目惊心!……昭和二年春,曲远志被圣上钦点为钱塘通判,然不到半年,却因发现卫元杰为首的两浙官员贪腐,而被毒杀……” “……臣私服巡州,过半屯田已为私用……两浙商宦勾结牢不可破,因范妃伴随君侧,茶、盐、酒、铁等禁榷均被各州官属孝敬奉上……仅臣之查明所占屯田、营田、官庄之数已过八千倾,占两浙总数之七成……两浙驻军实则一万三人,然而军需、军饷皆被霸占,除官头外,其余士兵皆食不果腹,臣恳请圣上速速决断,晚则不虞矣……” 崔庭轩清朗的声音在空阔的殿内回荡,昭和帝越发威严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舒晏清、林中书为首的三省官员皆已起身,垂首静默。 崔庭轩念完奏疏上的最后一个字,再度浏览了一遍,确定无所疏漏,躬身道:“禀圣上,臣念完了。” 话音刚落,昭和帝便已经将龙案上所有的东西尽数拂落,那些珍贵的玉镇纸、钧瓷笔洗、水晶笔架哗啦啦的碎了一地,“传朕旨意,着陆砚相机行事!朕赐他先斩后奏之权!” “圣上三思!” “圣上不可……” 林中书与凌云霄几乎同时发声,昭和帝眯了眯眼睛看着两人:“为何不可?” 林中书看了眼凌云霄,收起了话头,凌云霄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仅凭陆大人一人之言,便授此重权,臣以为不妥!” “臣亦是此意!” “臣亦如此” “臣赞同。” …… 昭和帝看着以凌云霄为首的七八个官员,脸上杀意闪现,就在这时,从刚刚念完奏疏就一言不发的崔庭轩,突然开口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