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妈妈自持是长宁的乳娘,对陆砚不比其他人那般害怕,走上前掀起裙摆看了眼,慌忙道:“宫口开了,几位老姐姐快些动作吧。”说罢也不顾不得尊卑,指着产床对陆砚道:“郎君将娘子放下吧。” 陆砚脑中已经完全空白,跟着乔妈妈的指挥,将长宁缓缓放到产床上,看着如娇花一般的面庞此时已经细汗密布,疼痛的有些扭曲时,心疼的俯身亲了亲她的唇,低低道:“阿桐莫怕,我在此陪你。” 长宁已经被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刺激的说不话来,越发用力的握住陆砚的手,仿佛这般会给她力量。 几位婆子见陆砚蹲在床边,都觉得十分不妥,却又惧怕他,不敢上前去说。 乔妈妈拧了下眉头,妇人最狼狈的时刻莫过于生孩子,六娘子与郎君俱还年轻,日后还有很多岁月,若被看到六娘子如此形容难堪,恐日后会生芥蒂。这般想了几番,乔妈妈走上前,对陆砚行礼道:“此中皆是妇人,郎君在此多有不便,还请郎君在外等候。” 陆砚定定的看着长宁,目光疼惜的拭去她额上的汗水,低声道:“你们不必顾忌我,阿桐如此难过,我岂能在外等候。” 乔娘子心中焦急,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道:“郎君气势迫人,在此产婆无法施展手脚,为娘子好,还请郎君出去吧。” 陆砚慢慢转头看向乔妈妈,又看向几位面色小心的产婆,心中虽然百般不愿,却又害怕因为自己之故让产婆失手,连累长宁,只能缓缓起身,深深的看着痛苦呼唤的长宁,心中满是无法替代的痛苦。 “莫要害怕,我就在窗外守着你,你如何我都听得到,千万莫怕。”陆砚重复的安抚着长宁,捧着她的脸吻了吻她的唇,指尖感觉到她已经汗湿的头发。 盛夏过了巳时,温度就渐渐高了起来,一声声忽长忽短的蝉鸣让人心中更加烦躁。 陆砚紧贴着产房的窗户,身体僵直,也不知是产房密封的太好,还是他心绪不静,往日过人的耳力,今日居然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将那些蝉虫都给网了!”陆砚沉着一张脸,指着院内院外的树木压低声音喝到。 玉成一边命人去网蝉,一边小心劝道:“郎君暂且缓缓心神,妇人生产需费些时间,娘子又是双胎……”话还未说完,就被陆砚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吓得止了声。 陆砚将目光从玉成脸上收回,缓缓呼出一口气,忧心道:“妇人生产本就危险,六娘双胎更甚,这般情况我怎能缓下心神?” 玉成呐呐无言,垂首立于一旁,半响后听到陆砚低低问道:“什么时辰了?” 玉成连忙回道:“快到午时了,郎君可要用膳?” 陆砚似是未听见,喃喃自语道:“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怎的还没出来?” 陆砚在外忧心等候,产房里的人也是等的焦急。 长宁宫口开的不顺,一个多时辰过去,宫口还未全开,这般下去只怕情况有些不好。 下腹阵阵疼痛,让长宁忍不住喊叫出声,可是听产婆子说此时要节省力气后,便紧紧咬着布条强忍,眼睛早被眼泪模糊了,她从未想过生育孩儿居然是这般挖骨割肉般的疼痛,紧紧攥住乔妈妈的手,哭道:“乳娘,我疼……” 看着自小养大的孩子这般痛苦,乔妈妈也跟着泪水涟涟,一遍又一遍擦拭她脸上、颈上沁出来的汗水,不住低声哄着长宁“快了,快了……” 一位产婆子掀起被子看了看,面色焦急的对其他几位产婆子摇了摇头,乔妈妈心里咯噔一下,面色顿时就紧张起来。 长宁感觉双腿间坠涨的厉害,再也忍不住大喊出声,乔妈妈也是一惊,连忙将布条重新塞进她口中,怕她胡乱喊叫咬伤了舌头。 这一声痛呼之后,长宁的喊叫便越来越凄厉,陆砚心一阵阵揪疼,紧紧抠着房壁恨不能穿墙而过替她承受了这一切。 揪心的等待中,时间过得好像特别缓慢,直到一声洪亮的哭声传出,陆砚还沉浸在长宁的痛苦中不能回神。 许是孕期养得好,也许是两个孩子不忍折腾母亲,宫口全开没多久,两个孩儿便顺利产出,快的让几个产婆子都来不及反应。 乔妈妈笑呵呵的将先出生的郎君包好,抱着给硬撑着最后一丝精神的长宁看:“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呢,睫毛这般长,长大定是和郎君一般风姿卓绝呢。” 长宁看着襁褓中闭着眼睛嚎哭的婴孩儿,扯起唇角弯了弯,又缓缓将目光落在林妈妈正在包的襁褓上。 感觉到长宁的目光,林妈妈也快步将孩子抱过来,笑道:“娘子有福,先儿后女,小娘子也是秀气的很呢。” 长宁原本笑着的面庞看到明显小了很多的女儿时,瞬间担忧起来,虚弱道:“怎的比她兄长小了这么许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