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得赵婆子福礼退下,薛二郎一甩手中的鞭子,冰冷无情的眼睛盯着玉流波,呵呵冷笑了几声。 玉流波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过了,可仍旧不住口地说好话儿,给自己求情。可薛二郎哪里会饶过她,鞭子甩起来,“噼里啪啦”的响,很快便把她打得遍体鳞伤。 玉流波骨子里也是个泼货,被打得狠了,就开始扯着喉咙咒骂起来。楼子里出来的,自然荤素不忌,骂得甚至难听。薛二郎气得半死,他一夜未曾好睡,精气神儿本就不佳,于是不打了,扔了鞭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把她拖去金丰园角楼上的小屋里,扒光她的衣服,手脚绑着,堵着嘴,关上门儿叫人在外头看着,不许任何人进去。等死透了,找张破席子卷了随便找个地儿埋了便是。” 玉流波一听,便扯着喉咙大哭:“二爷你当真是个铁石心肠,便是我心如蛇蝎,你便没有丁点过错吗?你若只爱姨奶奶,只守着她便罢了,又何必把我带回家,何必纳了那么多的女人在房里头。姨奶奶专宠,我们这些人就活该夜夜独守空房吗?我是运道不好,才漏了马脚。暗地里,二爷的那些子女人们,哪个不想姨奶奶倒了大霉。” 薛二郎听了,脸上瞬时露出一抹阴冷笑意:“你这个毒妇,我要剪了你这贱人的舌头!”当真转过身去了书房,拉开抽屉摸出了一把剪刀来。 玉流波马上苍白了面色,眼瞅着薛二郎从屋子里大步而来,手里头果然拿了一把剪刀,青紫着脸恶狠狠看着自己,一步步往自家这里走,不由得心惊肉颤,忙扯了喉咙尖叫:“二爷只想着刚去了的孩子吧,我本就要死了,二爷也给那孩子积些阴德,发发慈悲吧!”往后头挪了挪,眼神惊恐,不住口地道:“只为着那孩子,只为着那孩子积阴德吧……” 薛二郎的脚步一顿,想起方才赵婆子传来的顾扬灵的话,也说要给那没缘分的孩子积点儿阴德。于是呆呆站着,一时没了言语。 倒是一旁的福安咽得一口唾沫,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当初也是夜夜笙歌,肉皮贴着肉皮过得许多的良宵美景,如今却是说翻脸便翻脸,说要命就要命,真真儿是个铁石心肠!然而见得薛二郎的眼睛扫了过来,他也只是慌忙忙垂下了头。 “好,我只为那孩子积阴德,且饶了你这毒妇!”薛二郎握着剪刀的手紧了紧,恨恨地转身进了书房。 福安忙跟着进去,只听得薛二郎淡淡道:“那个谆儿,我记得江上来往的船只有走村串庄搭台唱戏的,找一家把那丫头卖了,再告诉她,原本是要把她卖去花柳巷做最下等的婊.子,姨奶奶和善怜下,为她讨了情面,虽是唱戏的,若运道好,不定也能扬名四海呢!” 还扬名四海?福安心道,那走村串巷的戏子最是可怜,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说不得,最后还要流落到烟花柳巷里去。然而他只是心里头想想,嘴上很快便应了下来。 薛二郎瞧了他一眼,忽的笑了:“知道你早就瞧上玉流波的风骚媚骨,得了,总是要死的人,你想要就赏你风流快活一回,只一点,我是要她死的,你莫要叫我知道,背地里你偷偷儿留下了她的性命。她与我可是有着杀子仇恨,你可莫要美色糊了眼,就胆大包天才是。” 福安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连着叩了几个响头,道:“奴才不敢,绝对不敢,二爷许是看错了,奴才对那玉氏绝对没有半点儿不轨之心。爷交代的事儿,奴才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搪塞。” 薛二郎呵呵笑了两声:“那就是个婊.子,千人睡万人骑的,你看上也没甚,只要爷交代的事儿办好就成。得了,下去办差吧!” 福安流得一脑门子的汗溜了出去,立在廊下长长喘了口气,一颗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而屋里的薛二郎,却是慢慢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以为,只要有了他的宠爱,灵娘便是在薛府里横行霸道,也是没人敢说二话的。便是太太不高兴,他只在那里赔笑几声,也就罢了。可没曾想,这些女人面上瞧着美艳如花,然而见着灵娘专宠,竟敢生出如此狠毒的心肠。 如今闵氏下过毒手,玉流波更是灵娘小产的罪魁,那么另外两个呢?玉凤和莺儿,平日里只看着还算乖巧,暗地里呢,可曾干过什么伤害灵娘的事吗?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