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堆在面前,将这一道缝隙糊住。 片刻后,急促的马蹄声爆响,成群的骏马片刻间已奔至崖壁前。 雪奴敛声屏息,以食指在积雪中戳出两个窟窿,凑上前去窥探。 天空中星月如钩,胡杨林黑漆漆一片,冷月清辉洒落,冰晶随着云朵流动闪烁微光,仿佛漫天星子都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周坞主!切磋切磋,你莫要跑呀!” 当先那人策马狂奔,背后背着柄长剑,乃是一名白衣剑客。五名壮汉用生硬的汉话笑闹喊叫,对他咬死不放。 剑客被逼至绝路,索性勒马定在原地,调转马头。 从雪奴的方向望去,只看得见他背影挺拔,身材劲瘦,宽阔的背脊绷得笔直。一如雪中劲松,任凭狂风吹打纹丝不动。 片刻后,竟有一只雀鸟翩然落在他肩头。 “吁——!” 五名胡人胯下马儿健硕,顷刻便至山前。见这剑客定在了原地,极熟练地在其四周围成半圆,将所有去路堵死。 显然,这是一股盘踞当地的山匪。 “周坞主剑术很是厉害,未想到人还这般年轻俊朗,只不知你跑个什么劲,难道是怕爷爷们将你扒皮拆骨当狍子吃了?” 说话的男子立在正中,手中拿一对硕大的铜锤,当是五人的头领。 “十二连环坞不愧是江南第一帮!不止水上称雄,在雪地里脚下都比别人滑呢 !我看坞主干脆改个名字,莫叫周望舒,叫周望逃得了。” 众人将周望舒当成了落网的困兽,满口污言秽语混着笑声,在塞外空旷雪夜中久久回荡。 雪奴暗地里细细打量,见周望舒头上发髻一丝不苟,玉冠上镂空雕着八卦,织锦白衣暗绣祥云纹饰,腰间挂一枚通红的血玉佩。 穿着打扮华美古朴,不似寻常江湖人。 果然,周望舒听得这些羞辱言语,不见丝毫怒气,端端正正坐在马上。月下白衣胜雪,与对面五人泾渭分明。 对方不见周望舒答话,嘲道:“周坞主千里迢迢出关至此,莫不是就为了半夜在这雪地里与我们跑马?” “不知右贤王有何赐教?”周望舒的声音如冰似雪,说话间不带半分情绪,却不怒自威。雪奴听得双眼大睁,直觉这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过的,最为好听的声音。 男人显然是被对方的威压所震慑,即刻举起铜锤,提高了声音,道:“咱们飞沙帮三月前才归附贤王,坞主真真是与传言一般消息灵通。其实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兄弟几个想与你切磋一番,看看这中原武学到底是个什么狗屁模样。” 周望舒根本不为所动,只说:“请先传话。” “你! 远到是客,还是先由我们兄弟几人好好招待一番吧!”男人铜锤相碰,擦出一道亮银火花,其余四人得了信号,瞬间拔出武器,同时向周望舒攻去,“便请你埋骨此地,永世不回!” 雪奴见周望舒根本没有动作,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莫名地为他着急起来。鼻尖凑到冰雪上也未发觉,温热的鼻息将冰雪化开一个小洞。 “铮!” 五人攻至面前,周望舒这才拔剑。然而也就是他拔剑的这一刹那,五名男子应声滚落在地,没能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也不见血迹。 雪奴连眼都没眨,却根本未能捕捉到周望舒的动作。见他只是拔剑出鞘、再收剑入鞘,电光火石间,一剑取了五条性命! 第6章 说书 这一剑令雪奴看得激动不已,顿时心跳如雷。他心想,若是我能如此人这般,便再不会受旁人欺凌,当是何等的逍遥自在?但我想必此生都不可能学得这样的武功。 雪奴想着,不禁悲从中来,发出一声轻叹。 周望舒耳朵一抖,显是发现山底有人,然而他只回头看了一眼,根本不放在心上。 白衣剑客策马缓步前行,肩头的雀鸟轻啄他的发髻,扑扇翅膀,依依不舍地飞离。 直至周望舒化作一片白雪消失风中,一道极细的血线才从那五人脖间线路,鲜血缓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