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尽的衣衫烫得君匪的心微微异样,她望向宁若水手臂上的伤口,暗叹一声不妙...那冷箭上淬的毒,只怕不是什么正经的毒。 君匪抬眸,文渊阁就在附近,难怪宁若水要去那里,他只怕就是这名动天下第一楼的幕后主人。 整整七层楼高,君匪扶着宁若水行至文渊阁楼下,她不由感慨,七层在古代已是极其少见,何况一层比一层复杂,这样的建筑简直精妙绝伦。 “爹,您可真有钱。”君匪打趣道,她扶着宁若水打算从侧门专用过道上楼,却发现怎么挪不动半靠在身上的男子了。 “三千...”宁若水克制着声音,即便如此,微微沙哑的音色仍似无意撩拨,他轻咳一声,对君匪道:“我们先去一楼大厅。” 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行,你有病你说了算,君匪转动脚尖,她改变方向扶着宁若水进入文渊阁内,适逢一楼大厅里...围绕着四重关卡的解答进行得如火如荼,君匪只略略看了一眼就笑得不行。 糖葫芦有那么难吃吗?一个个苦着脸跟喝中药一样,她舔了舔唇角,蓦然抬头,正好望进宁若水的眸里,君匪尴尬一笑:“哈哈,你刚刚是不是在偷看我?” “傻丫头,我看一个女人,何至于偷?要看,便娶回家,天天光明正大的看。”宁若水话落,眸光突然一滞。 人群之中,红衣黑发的女子正惬意地咬着糖葫芦,她的脸上漾起满足的笑容,和玄机门时的君匪一模一样,长相...更是如出一辙。 宁若水的心微动,他松开君匪走上前,那些通过一重关卡的来客已进入第二重,他凝着那女子,静默无言。 方妍似察觉到这抹清浅的视线,她朝宁若水浅浅一笑,竟是熟练地使出了左手剑法。 很好,君匪亦走上前,她倒要看看这和她爹“眉来眼去”,似乎很想当她后娘,又蛮像自己曾经模样的女人要怎么上位。 那厢,方妍收了剑,顺利通过第二重关卡,未过多时,大厅二楼的掌事顺着栏杆放下一幅字画,卷轴慢慢自然滑落,那上面隐忍藏锋的字迹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 一时间,对下联者数不胜数,却无一人写出的答案得到通过,那二楼的掌事摇摇头,示意今天到此为止,宁若水却悄然抬眸,让掌事退下。 恰在此时,大厅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柔情婉转:“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 方妍搁下笔,拿着宣纸缓缓朝宁若水走来,她浅笑着...从苏羡那里得来的答案尚不知对错,但是,看此刻宁若水的反应,似乎是对的。 她走上前,宁若水轻轻扬手,文渊阁内的护卫听令清场,人潮拥挤的大厅霎时只剩下方妍,君匪,和他自己。 宁若水不动声色地瞥了君匪一眼,她面色如水,竟是取了好几串剩下的糖葫芦边吃边看,清亮的大眼睛里兴趣盎然,宁若水的心却是彻底崩溃了。 君匪浑然不知,她边吃边问九虚:“爹要娶后娘,急,在线等。” “主人,您急的话...能拿出点急的样子吗?哪怕做作一下也是好的。”九虚万分嫌弃,却听得君匪又道:“什么玩意啊,我原来以为这对仗不工整的诗句也就我和君沅知晓,现在一看,倒是烂大街了,真没意思。” “三千,过来。”宁若水突然沉声唤道,君匪也不知他所指何意,索性往后一扔竹签,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爹,你是不是要问我的意见啊?”,她笑着拍了拍宁若水的肩,他身上似乎更烫了,君匪蓦地收回手,幸灾乐祸道:“您放心,我没意见,您娶十八房后娘都行,身体要紧,您实在不行就别憋着了,嗯?” “嗯?不行?”宁若水似乎只听进了这两个字,他意味深长地望了君匪一眼,突然间拎起她衣服的后襟,转身向楼上走去。 “公子,请等一等。”方妍见计划出了偏差,立刻走上前,边取出怀中的医药包,边柔声道:“公子,您的伤?”她说着,手已要碰上去。 “放肆!”宁若水用内力压制住体内的媚|毒,眸光黯了黯,冷然道:“爷也是你能碰的吗?” 方妍的脸色变了又变,偏被宁若水拎着后襟的君匪咯咯直笑,竟学着他的调调,颇为矫揉做作道:“放肆!本郡主的爹也是你能随便碰的吗?” “你...”方妍到底是北漠女相,未曾受过这样的气,她望向君匪,上上下下瞧遍,不过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姑娘。方妍不由想起...苏羡曾说过,宁若水收养宁三千是因为她长得像已逝故人,可如今,方妍怎么也不能把君匪现在的模样和画像上的女子联系起来。 她转念一想,宁若水曾命苏羡暗中找过那画中女子,她应是自己戴上人|皮面具这幅模样才对,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方妍百思不得其解,她原以为让宁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