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澜听到这才松了口气,接着道:“陛下知道此事,故而将他责罚了?” 钟瑕面色难看,十三郎前脚递出消息,后脚陛下就知道了此事,想必身边有人泄密,“正是。” 钟澜点头,有心考他,继而问道:“你如何看待十三郎这番行事。” 钟瑕几乎没有思索,这几日他一直在想此事,答道:“甚妙。地龙之事未显露端倪,十三郎若是贸贸然去让陛下派人去茺州,若茺州地震,那倒无碍,但也显露不出十三郎为此做出的努力,若茺州没有地震,皇上颜面受损,到时遭殃的是十三郎。” 钟澜饶有兴味的看着凯凯而谈的钟瑕,“还有呢?” “可十三郎想必早就料准了,在朝堂上提了下,并未坚持让陛下派人,而是在下朝后,用自己的皇子身份压迫茺州太守做准备,这样一来,做出如此出格之事,整个朝堂都会看清十三郎的用心良苦。” 钟瑕声音越来越大,眼神愈发明亮,“这还不算,他给太守的信中言明自己是在做梦,梦见会地龙翻身。” “茺州真的地龙翻身了,那十三郎就是茺州百姓的恩人,还是受仙人指点的恩人,就算茺州没有地震,可十三郎也言,自己是做梦,茺州百姓也只是会一笑置之,说一句年少天真。” “十三郎如此行事,除了受陛下责罚为害,其余皆是利。更何况……” 钟澜见钟瑕突然不说了,目光扫向自己,问道:“更何况什么?” 钟瑕咧嘴笑了,“更何况,阿姊与姊夫如此确定茺州地震,想必**不离十,待茺州真的地震,陛下定会因责罚十三郎愧疚,给予好处,整个茺州乃至大晋都会知晓十三郎为了让茺州百姓避祸,做了哪些努力。” 钟澜心里安慰,自家的弟弟也长大成人了,看的如此通透,“不错,分析的甚好。” “阿姊叫我来,就是为了此事?” 钟澜笑笑,拿起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药膏递给钟瑕,“一是想问问你地动之事十三郎是如何解决的,二是想让你去十三郎府上,将这药膏给他,想来他挨了陛下的板子,那些见风使舵的人不会好好为他诊治。” 钟瑕接过药膏,冷笑两声,“这帮小人。” 钟澜又嘱咐了钟瑕几句,便放他走了,十三郎早早出了宫,自己在洛阳有了府邸,也慢慢进入陛下眼帘。 这三年来一直在谢珵的羽翼下蛰伏,如今羽翼渐丰,也适时该露出獠牙了。 钟瑕到了十三郎府邸,这府邸哪有假山,哪有回廊,他一清二楚,轻车熟路地走到十三郎房间,还未进去,便听见十三郎身边伺候的小黄门乐佳哭诉的声音。 “殿下,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求您,放过奴才的妹妹吧,奴才就这么一个妹妹。” 门外候着的侍卫见钟瑕冲他摆手,未加阻拦。 钟瑕径直走了进去,屋内檀香缥缈,十三郎趴在软塌上,地上跪着不住抹眼泪的乐佳,乐佳身后还有一个咬着手指头的小女孩。 十三郎刚毅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可偏偏就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浓浓的怒火。 钟瑕同十三郎不一样,十三郎的狠辣荒诞多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更加看重别人对他的善意。 钟瑕小时无法无天惯了,虽被钟澜和谢珵教导,可骨子里的狠辣却是丢不掉了,加上他瘦了下来,容貌偏阴柔。 此时勾着嘴角问:“怎么了这是?”颇有一种奸邪之气。 乐佳身子一抖,死死护住身后小女孩,十三郎头痛的揉揉额头,他小时在宫中受尽白眼,常常没有饭吃,还是乐佳偷出糕点给他,自己却被打的鼻青脸肿。 “就为了这么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你亲妹妹的女孩,你就将我卖了?” 乐佳抬头,“这就是奴才的妹妹,殿下,六皇子帮奴才找到妹妹,奴才没法子才泄露了殿下的信息,求回了妹妹,殿下要杀要剐就冲乐佳来,求殿下放奴才妹妹。” 钟瑕这回听明白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