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色,反正他如今在朝中,一直背着误导太子的黑锅。 背着背着,就喜欢上了。 朱厚照眉开眼笑,喜滋滋朝吴宽行师礼:“吴师傅身子可还好?” “殿下挂念,臣心中感激涕零啊,臣的身子不怎么好,一下雨腿脚就疼,腰也有点问题,耳朵似乎……” 还没等吴宽感动几秒钟,朱厚照耿直道:“本宫是来看吴奂的。” “……”吴宽。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吴宽这才后知后觉地让开道,请两人进府中。 不过,并未去后院的厢房,而是来到正堂。 院子中规中矩,比起李东阳的豪门大宅,差了一丢丢。 “是严大人要找犬子吧?不知找犬子做什么!” 殿下与我儿哪来的交情,定是严成锦想找奂儿。 吴宽一眼就看穿了。 严成锦从袖口扯出一张欠条,道:“这是吴奂欠下官的债,下官是来要债的。” 吴宽接过来瞅了一眼,哆哆嗦嗦指着严成锦,气得不能言语。 自唐朝开始,读书人之间就流行文债。 欠了东西不还银子,而是做一首诗或者一幅画抵债。 这倒不稀奇。 稀奇的是,这一本狐斋格子画是什么鬼? “本宫看看。”朱厚照扯过来一看:“吴师傅,欠债还钱乃是常义啊。” 吴宽宛如被大石堵住心口,气得半天缓不过来。 “我儿怎会傻到立这样的字据,请少爷出来……” 片刻之后, 吴奂朝三人行礼,看了字据后惭愧道:“确是儿子立下的字据,爹,儿子想作画……” “你要气死老夫!”吴宽有点上头了。 气氛因朱厚照在场,显得不那么尴尬,因他一直笑嘻嘻的。 吴奂低下头,有些愧对父亲。 严成锦却问:“画得如何了?” 吴奂说了一句大人稍等,便回到房中,把偷偷画的狐斋拿来。 像严成锦小时候看的会脱墨的黑白漫画。 画工不错,极为还原了,想象天马行空。 朱厚照看了一眼,极有兴趣,猴急道:“怎么不画三国?” “学生不通马政,对画那个不擅长。” “用炭笔画的?” “是。” 朱厚照眼中一动,略微沉思。 严成锦郑重其事:“画好了,就交给本官,这张欠条便算还清了。” 吴奂颔首点头。 从吴府出来,朱厚照道:“老高,要那个做什么?” “殿下别瞧不起那小小的画,有大用处。” 严成锦不想他解释太多,朱厚照已经对漫画感兴趣了。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次日早朝。 百官站在庙堂上,吏部排在最前面,马文升后头的位置空着。 那是吴宽的位置,他一向比其他大臣更早进殿。 弘治皇帝关切地问:“吴卿家呢?” 萧敬略显迟疑,小声道:“昨夜吴大人哭晕在厕房,幸亏发现得早。” 哭晕在厕房? 何事如此悲痛,弘治皇帝不禁在想。 李东阳和马文升等人,也一头雾水。 “昨日严成锦和太子殿下,去了吴府后,吴大人就悲痛不已,才发生了那样的惨剧。” 萧敬不露痕迹地瞥了严成锦一眼。 具体是何原因,厂卫也不能冲入吴府问。 眼下这些,就是了解的全部消息。 不过,与严成锦有关就对了。 弘治皇帝嗤了一声,有些不满:“严卿家,你昨日和太子去吴府做什么?” 严成锦低头思索,疯狂推测,该如何回答? 若说去要债,必遭诸公讨伐。 还不等他回答,哪知弘治皇帝叹气:“定是那孽子,做了忤逆之事,惹吴师傅伤心至此。” 怎么把朱厚照这自动接单的锅侠忘了…… 严成锦微微转头,看向其他大臣。 发现李东阳等人微微点头,深信不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