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仙仙看着满满一桌菜,先前只觉得香气扑鼻,这会儿突然就没了甚胃口,她温柔笑笑:“他是知县老爷,县里所有的公务都得等他处理呢,咱们先吃着,不用等他了。” “这县官老爷可真忙啊。”三饼感慨了句,握着银箸吃了起来。 他也不用丫头给布菜,米仙仙几人也不习惯这个,摆了摆手,让丫头们都退到外间。 “娘,你吃。”大饼敏锐的察觉到了米仙仙不高兴,半大的小少年很自觉在父亲不在的时候帮着照顾娘亲,夹了她喜欢的菜色,看着她吃了才开心的抿着嘴角。 米仙仙只觉得心都化了。 对着大儿子,又有些愧疚。 几个孩子中,大饼是唯一一个在记事的年纪知道父亲失踪的,且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里,他从小小的奶娃长成了半大的少年,从学堂回来之余不是看看书便是照看弟弟们,鲜少见他与村里的孩子们玩,也唯有何安来寻他时才能见他稚气的小脸带着些孩子气。 他也从来不问父亲的事,似是知道一问娘亲便会伤心。 小小的肩膀,时常会在米仙仙不虞时成为她的依靠。 她捏了捏他的小脸:“我们大饼啊,可真是娘的解语花。” “不过你还小呢,该是娘亲照顾你们才是。” 她给几个孩子都添了菜,没何平宴在,母子几个照样吃得高高兴兴的。 前院的县衙里就显得清冷异常了,除了巡逻的衙役,只有烛火在微风的吹拂下若隐若现的。 何平宴头顶玉冠,身着常服,一身挺拔如玉,正伏在案上挑灯办公。 衙役们知道这位新任的知县大人是个勤政的,都不敢打扰了去。 何平宴不过才接了这个知县位置,这几日大多是在看柳平县往年的大小事,安排六房重新清点归置文书,便是这还甚么都没做,整个衙门上下便很是忙碌。 上任知县刘大人倒是有一颗上进的心,但他在位多年,许是已经知道升迁无望了,是以对六房下属管理很是疏懒,导致各房的文书等错乱无比。 何平宴唯一庆幸的是,这位刘大人虽政绩能力欠佳,资质平庸,但好歹并非是个昏聩的,也没出甚么冤假错案来。 台上的烛火已经燃了一半,烛泪顺着烛沿滑落,与火花碰撞时,蓦然发出刺耳的声音。 何平宴一手捏捏眉心儿,下颚紧紧绷着。 忽而一股清甜香气涌入鼻息,柔软无骨的小手在他额头细细按压,指尖上带着细微的薄茧,力道不重,却令他恰到好处的舒展开来。何平宴唇角勾起了笑,睁开眼,伸手一把把人扯入怀里。 “怎么来了。”把人抱了个满怀,闻着她独有的体香,整日来的烦闷消散了不少。 米仙仙闻言哼了声:“还不是有人连晚膳都不用了。” 她斜眼看了看桌上翠色的盅:“我特意让人参去厨房吩咐给你熬的汤,快喝了吧。” 何平宴浸在这衙门的杂事中,原本半点胃口也无,这会儿见小姑娘殷切的看着她,很是担忧他的身子,自是不想浪费她这番心意,掀了盅盖,清香之气扑来,汤呈白色,微微带黄,上边并没有太过油腻,上边还细碎的撒了些葱末。 何平宴喝了一口,味道香浓,还带着些辛,让人顿时胃口大开。 米仙仙从他怀里起身,往外边走:“我先回去了,你办公吧。” 到了门口,又叮嘱:“不许太晚了。” 何平宴很是听话:“是是是,多谢夫人大晚上跑来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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