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这官服刚脱了,你为何又给我穿了上来?” 我一愣,看去,果真如此。 心中大窘,我将刚刚系上的衣带又拆开。 但还不等我脱下,公子转开身去,淡淡道:“我自来便是。” 他说着话的时候,唇边带着笑。似乎刚刚跟人玄谈拌嘴赢了,或是打了个胜仗。 夜里用过膳之后,公子仍旧到书房中看书。 我则继续如往日一般,陪在他的身边。 前番的这几日,侍奉之事都是青玄代劳。此人做事一向粗枝大叶,公子看过的书,他整理时不过简单堆叠在一处,不像我那样按类别细分摆好,以致公子寻书时,东翻西翻全无头绪。我只得亲自善后,将那些书重新都拿出来,一本一本分好,再放回去。 没多久,一个仆人从外面而来,对公子禀道:“公子,小人方才奉公子之命去了一趟淮阴侯府。那边说表公子不曾回复,他从太学直接回来之后便去了东宫,传话说他今日就宿在东宫。” “哦?”公子眉间一动,片刻,看了看我。 我心里叹口气,知道沈冲还是放不下皇太孙。 “表公子可还捎了别的什么话去淮阴侯府?”我问。 “无了。”仆人答道,“便是告知夜里不归,让家中不必忧虑之类的话。” 公子颔首,让他退下。 “早晨去官署时,我与逸之说过。”他说,“如你说那般,劝他不可意气用事。” 我苦笑,道:“表公子的性情,公子也知晓。他虽有所坚持,但亦是知晓轻重之人,当是有分寸。” 公子应了声,正待再说话 我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公子,”方才去淮阴侯府打听的那个仆人又回来了,他说,“表公子身边的知棋来了,说有要事禀报公子。” 我和公子皆讶然,公子随即让他将知棋引来。 知棋和青玄差不多年纪,似乎的确是有急事,走进来的时候,已是气喘吁吁。 “桓公子。”他说,“公子让我过来告知,皇太孙在宫中险些出事。” 我暗吃一惊,公子亦是面色一变。 “出了何事?”他紧问道。 知棋平日说话还算机灵,但此番显然也受惊不小,说起话来有些结结巴巴。 东宫的确出了大事。 皇太孙自从入主东宫之后,身边服侍的人差不多换了一遍,其中,照管他日常起居的,是太子家令石畅。今日傍晚,皇太孙从太极宫回来之后,先在堂上用了膳,而后,按照平日的规矩,到书房中温习课业。正当他读书之时,石畅领着两个婢女,带了些酒枣来,说这是太后赐下的,让皇太孙品尝。 那酒枣是名产,入口香甜,百吃不厌,却颇有后劲。皇太孙一个十一岁的少年,何曾抗拒得了这般诱惑,一个接一个地吃下去,不久之后,即醉得迷迷糊糊。 这时,石畅又拿出一张纸,对皇太孙说,这是太子少傅让他做的课业,须得照样抄下,不可偷懒,明日要检查。皇太孙一向是好学之人,顶着醉意,依言照着那纸上的字,一个一个抄了起来。当他抄了一半时,沈冲突然回了东宫,来到书房里。 石畅等人起初想托辞阻拦,但沈冲察觉到了不对,将面前的人推开,走到皇太孙案前。看到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