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道:“方才下暗渠时,他让我在上面等你,说他自护送太子妃与皇太孙回宅中。我几乎信了,可幸好我担心外面有异状,打算一道护送他们过去再返回。等我跟上时,忽见他在皇太孙身后拔出了匕首!” 公子神色不定,随即看向桓瓖,声音沉沉:“子泉?” 桓瓖坐在地上,冷笑一声,却并未否认。 “怪我不曾下手快些,否则这祸根早已除了。”他不以为意道。 公子和沈冲面色皆变,沈冲又要去揍他,被公子拦住。 “为何如此?”公子低喝问道。 “你问我为何?”桓瓖抬眼,目光锐利,“我且问你,桓氏和沈氏希望何人继位,是皇太孙么?” “你何意?”公子的声音平静无波。 “我说得不对?”桓瓖道,“你是长公主的儿子,莫告诉我你不知晓她的打算。还有你。”说着,他看向沈冲,目光中一副睥睨之态,“淮阴侯这些年做了许多,不都是为了你。你倒好,一边享着福,一边打着跟家中反着来的主意,你以为那皇太孙继位了会念你的好么?都是做臣子过来的,谁不知道谁!哪个帝王继位之后便,不是要给天下立规矩?就算你二人救了皇太孙,无论长公主还是桓氏沈氏,都是他的大敌!” “子泉!”公子喝一声。 “你恼甚!”桓瓖亦喝道,“我说得不对?今夜之后,长公主便要对皇后和平原王下手,只要再解决了皇太孙,继位的便是城阳王!” 这话出来,公子和沈冲皆惊。 “你从何处得知的消息?”公子紧问道。 “还有何处?”桓瓖道,“你以为长公主会坐以待毙?她早就谋划好了,今日之事,明日之事,还有将来。”他冷哼一声,“你以为让太子妃和皇太孙假死单单只是为了躲避追踪么?只有他们死了,梁王才会以弑君之名对皇后和平原王动手,长公主才能借刀杀人!这番心血,你难道希望白白便宜到别人身上……” “皇太孙是储君!”沈冲断喝,“你对他下手,便是弑君!你会将桓氏和沈氏一起拉去陪葬!” “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桓瓖说着,目光灼灼,“我本想劝你二人让他们真的死在慎思宫,可你二人定然不愿。你们不愿当恶人,我来当无妨。这暗渠只有我等四人知晓,他和太子妃死在此处,日后便是一个侍卫和一个宫人的白骨,就算被发现,谁人认得出来?” “你置天下于何地?”沈冲冷冷道,“圣上不能主事,皇太孙死了,难道城阳王便做得了储君?你以为那些个个手中有兵马的宗室都是摆设?到时天下大乱,你我皆是罪人!” “谁说圣上不能主事?”桓瓖忽而反问。 这话出来,四周倏而寂静。 “你说什么?”公子压低声音问。 “长公主已经找到了医治圣上的灵药。”桓瓖缓缓道,“我今日从宫中出来之时,他已经可模糊说些话语。” 公子和沈冲盯着他,神色惊疑不定,一时竟是无话。 我心中叹口气,轻咳一声,道:“太子妃和皇太孙,范少傅接走了么?” “他们出了暗渠之后,范少傅便将他二人接走了。”沈冲道。 “他们可发觉了子泉公子的举动?”我又问。 “不曾。”沈冲冷冷地看了一眼桓瓖,“他下手前我便阻止了,太子妃与皇太孙走在前面,并未发觉。” 桓瓖一脸不甘,没说话。 我和公子对视一眼。 公子道:“如此,旁事不必多言,先出去。”说罢,拍了拍沈冲的肩头,又推了推桓瓖,示意他们起身。 桓瓖和沈冲各不言语,也不再枯坐,依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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