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消失,定然教天下震动,无论东平王如何处置,也摆脱不得弑君之嫌。只要有人以弑君之罪起兵反东平王,将其斩杀,到时天下便陷入了群龙无首之境,诸侯必乱。而秦王到时挺身而出,亦师出有名。” 谢浚道:“为何不是让殿下直接以弑君之罪讨伐东平王,入主雒阳?” 我说:“夺位登基并非殿下唯一所愿,就算他入主雒阳,天下诸侯兵马仍在,他得到的仍是一个隐患重重的天下,只怕反受其累。” 谢浚似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想教这些诸侯自相残杀,自行消耗?” 我说:“殿下虽有十余万兵马,但要对抗所有诸侯乃远远不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省事获利最大的办法,便是做那渔翁。” 谢浚不置可否,少顷,道:“东平王乃众宗室之首,弑君之罪不曾落定,只怕未必有人敢起头反他。” “东平王当权之后,眼红他的人多得是。”我说,“赵王便是其一。” 谢浚眉间一动:“赵王?” 我说:“首先,赵国富庶,光明面上就有两万王国兵马,私下养的部曲之数,少则五千,多则上万。赵国到雒阳路途平坦易行,攻打不难。其次,东平王用事以来,赵王归附颇为殷勤,如今已是太常。长史莫忘了,当初东平王之所以得宗室拥护,已是因他当上太常,掌管了宗室事务。” 谢浚道:“赵王真有异心?” 我说:“赵王一向有异心,只不过为人谨慎。前番荀氏乱政之时,赵王曾有意与梁王一道归附庞氏,但见时局未明,中途退了出去。故而庞氏得势之后,重用梁王,将赵王晾在了一边。而后,梁王讨伐庞氏,亦曾求助于赵王,赵王仍不敢冒险,未予回应。” 谢浚道:“赵王既如此怕事,你又如何笃定他会起兵?” 我说:“赵王先前之所以怕事,乃因为孤立无援,说到底,不过是不信任梁王罢了。可大长公主与秦王则不一样。得大长公主支持,可安抚朝臣,得秦王支持,可威压诸侯。如今之势,诸侯争雄在即,他定然按捺不住。” “这不过是你凭空猜测。”谢浚道。 “并非凭空猜测。”我说,“赵王已经在向大长公主示好。秦王与大长公主结盟,长史与桓府亦定然有所往来,长史到桓府中一问便知。” 谢浚看着我,目光定了定。 “此事,你与殿下说过么?”他忽而问道。 我说:“他只知我来杀东平王,其余不晓。” “哦?”谢浚问,“为何不告知他。” 我说:“岂不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等在雒阳行那勾心斗角之事,瞬息万变,其实与战场行军并无分别,殿下在千里之外,无以插手,知晓诸多细节有弊无利。待事成之后,长史再行告知不迟,只要达成最终之事,殿下一定不会恼怒。” 谢浚看着我,不置可否。 隔日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雒阳。 与上回离开时所见相较,雒阳无甚变化。街市中依旧热闹,民人来来往往,街上拥挤嘈杂,仿佛宫廷和朝廷里的那些风云涌动与他们全无关系。 直到经过一些官署和达官贵人的聚居之处,才看出些不一样来。 许多门前都挂着国丧之物,从去年到今年,三个皇帝接连去世,那些戴孝之物看上去也格外繁重。 秦王府也不例外。 走下马车之后,我往王府门前望了望,只见缟素和白幡装点得白花花一片,有模有样。 这对于我而言也算故地。 三年前,我每次来都免不得费尽心机对付秦王,这次更妙,我已然成了这王府中的幕僚。 总管王府之事的,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