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向秦王拱手道:“大司马,在下与云霓生乃兄妹,论关系,亦与明光道有所关联。当下形势变化,应事急从权,桓侍中既身负北军重任,在下愿替桓侍中往明光道一趟,为朝廷议和。” 我没料到云琦竟会跳出来。听这一番话语,几乎嗤笑出声。我与曹叔的关系,是因为祖父,云琦竟要强行扯上来,也不知想糊弄谁。 秦王看着云琦,不置可否,少顷,却看向我:“云女史以为如何?” 我看了看云琦,心中明白,他这般出面,也算是帮了我。论身份,他是我的族兄,跟我一道去明光道倒也合适。且他这般自告奋勇,自也是因为想借此立一立功,秦王帐下人才济济,他若一直不受重用,那云氏重振的大业便遥遥无期,于情于理,我都该帮上一帮。 我神色感慨,道:“云大夫不畏艰险,乃一片赤诚,方才云大夫所言,皆合乎情理,还请大司马定夺。” 秦王微笑。 “孤亦以为可行。”他说,“明光道和谈之事,便交与云大夫与云女史。北军事关重大,桓侍中留在雒阳为上。孤意已决,众卿不必再多言。” 姚洙等人见秦王这般说话,亦不再反对,纷纷应下。 秦王这般爽快,公子自然也就没有了再跟他详谈的必要,议事散了之后,公子便到北军大营中去了。 我则与云琦留下来,继续与秦王商议到明光道和谈的事。 云琦对此显然兴致勃勃,秦王说到任何事,他都有一番见解,高谈阔论,头头是道。 我颇是知趣地闭嘴,静静听他们说。 秦王废话不多,将和谈的条件逐项落定之后,交代云琦去准备。云琦应下,志得意满地离开了。 我看着他走出去,仍坐在席上没有动。 “还有话说?”秦王拿起杯子来喝一口茶,看了看我。 我也不再遮掩,道:“有些事,我不明,还请殿下解惑。” “何事?”秦王问。 “殿下当真觉得,济北王突然要开战,并无内情?” “自有内情,”秦王道,“故而孤并不着急与他开战,而是遣大长公主议和。” 我说:“豫州诸侯调动十万兵马,在中原来去自如,殿下也觉得无妨么?”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秦王道,“此乃孤向来行事之道。当下用人之际,诸侯之事,解决总须时机,若凭空行事,只会弄巧成拙。” 我说:“如此说来,殿下索性将北军交由元初统领,亦是出于此道?” “正是。” “为何?”我说,“殿下曾对我说,大长公主是元初生母,靖国公是他生父,这二人若以死相逼,恐怕元初不会践诺。殿下如此信任元初,莫非同样的话,换到殿下身上便不灵了?” 秦王淡笑。 “云霓生,”他说,“你当下仍相信,元初会为了你,与父母作对么?” 我说;“自是相信。” 秦王道:“孤亦然。” 我狐疑地看着他:“如此说来,殿下变了想法?”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秦王不紧不慢道,“孤难道是那冥顽之人?” 我一时无言以对。他这话虽然听上去是颇为爽快地坦诚认错,但我却有一种出拳打在了风里的感觉,心头颇是不爽。 “云霓生,”秦王道,“你莫非在担心孤安危?” 他这样的妖怪,自不必我来担心他的安危。 我担心他在谋划着什么事,连累了我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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