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依旧在哭泣,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挣扎的求饶嘶哑而可怜:“……放过我,我真的没有救过什么人的。” 那句话让方烛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仿佛被抽干了所有血液,只剩下一具虚无的外壳。 ——不,不是的,你救过我。 那句话在他的胸腔辗转,却怦然破碎。如同有一把尖刀剐过心脏,狰狞的裂口下,鲜血淋漓。 那是他们最初的相遇,暴风雨也那双温暖的臂膀,将他从沉沦的边缘拉回。他在人间活的肆意又快活,现如今,又亲手将那个人给推下地狱。 方烛一寸一寸的将自己精神力撤退出来,浮在雾霾的意识海里,只看到了一片龟裂的土地,伤痕遍野,满目疮痍。 他所最喜欢的那片精神海,终于被完完全全耗干了。 “你……还好吗?” 愚蠢的问题,注定得不到任何回答,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个跪倒在地的少年,此刻不知有多糟糕。 方烛得不到任何他所期盼的回应,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脚边人无力闭眼,颓然滑下。就好像将要陷入宁静而永无折磨的彼岸,从此再也不会转向他。 恐惧与慌乱划过了脑海,方烛手指轻颤,他陡然看向银白戒指,目光中是赤|裸|裸的杀念。 ——你做了什么? 杀|欲嘶吼咆哮,森然地对准了同出一源的碎片,内心中的黑雾弥漫着,如箭上弓弦,蓄势待发。 戒指没有任何回应,他对于方烛的质问视若罔闻。浅淡而柔和的银光环绕了楚歌的精神海,遍洒过每一处裂缝,如同最温暖的抚慰。 楚歌原本战栗的精神世界也渐渐安稳下来。 一想到自己最憎恶的部分与楚歌精神世界交缠,方烛内心的暴虐就喧嚣翻滚,几乎要压抑不住。他着了魔一样伸出了自己的精神触角,却在将将要将戒指剥离的瞬间止住。 理智告诉他,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方烛闭上了眼,遮掩住其中汹涌的杀|欲,再睁眼时,红光渐渐退却,复归黑白的清明。 . 这片刻仿佛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但实际上只不过是短短瞬间,有人的问话打破了这一方激烈的交锋。 “方烛,别管他了,没什么意思,回来吧。” 李曼莲有一些忐忑不安,方烛看上去实在是太古怪了,还有那些没头没脑的问话,处处都指向了一个惊心的揣测,就好像他真的认识地上半瘫着的李曼成一样。 她那个落魄的、怯弱的、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弟弟,为什么会突兀的在这里出现? 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李曼莲用眼神示意了同行的两名男生,对方接到之后,立刻上前,想要将楚歌从方烛手里接过,拖到一旁的板凳上。 然而将将走近便收到了方烛清冷的眼神,明明没有什么情绪,可与这双漆黑的瞳眸相对,他们不由自主的退缩。 方烛伸出了双手,轻轻揽住了楚歌的肩膀,这个类似于拥抱的动作,终于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李曼莲压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指甲已然在掌心掐出血痕,她有些勉强地问道:“方烛,你这是做什么。” 方烛低声说:“我终于找到他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他们都知道方烛借助李家的势力,在大海捞针的找一个人,为此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追随者。有谣传说那个人救了方烛一命,是以方烛要将空位留给他;也有更荒谬的传言说,那个人是方烛的心上人。但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愿意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