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直奔竹山县。 毕竟在歧懋山,根本用不着费心,随便往哪儿一丢都是灵气…… 落日余晖将天空晕染成了一片暗红,空旷的原野上只有呼呼的风声,像鬼哭一般。 墨鲤收了地图,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取出硬饼然后捏得粉碎,专门找中间软和一点的碎末喂沙鼠。 孟戚:“……” 从人变成了鼠,大夫仍然没忘记盯着他吃东西? 孟戚扭过脑袋,装作奄奄一息的模样,看都不看碎饼一眼。 “不吃?” 孟戚继续装死,这硬饼他吃过,没滋没味,还没有一点油。 墨鲤没有再劝,他把胖鼠移到自己膝盖上,然后独自吃起了碎饼。 他吃得很认真,也很仔细,一点碎末都没有落到地上。 孟戚仰头看了一阵,忽然觉得能把这种硬饼吃得像是太京春日游会赴宴的人,真是相当了不得,如果不是他知道饼的滋味,估计还以为是什么珍馐美食。 正想着,嘴边忽然多了一块硬饼。 孟戚大约是想得出神,居然本能地张口咬住了。 “……” 算了,已经到嘴里的东西,还是吃吧。 沙鼠的牙齿很管用,干硬的碎饼咬起来一点都不费力。 已经丢尽了面子的孟戚没有自暴自弃,很小心地咀嚼了两下,保持沙鼠腮帮子上的肉不会乱抖。 尽管他已经拿出了最大的毅力维持吃东西的形象,速度控制得不紧不慢,自我感觉很有气度了然而胖鼠就是胖鼠,外在条件拖后腿,动作再优雅也不顶用! 墨鲤没有笑他,而是默默地又掰了一小块递过去。 墨大夫的心情十分微妙。 一个毫不避讳地表达出好感的人,转眼就变成了手里捧着的胖鼠,换了谁都会觉得微妙。原本最好的办法应该是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可惜孟戚不止是个病患,现在还是一只变不回人形的沙鼠。 他不能丢下沙鼠不管吧? 如果是狐狸、是狼,跟在身边走就行了。 结果这么小! 墨鲤感到胸口有些不适,这是被沙鼠爪子胡乱蹭过的后遗症,总觉得那儿有东西。 换了别人,不,换了别的生物,胆敢这么做墨大夫绝对会拎起来丢一边,可是沙鼠丢出去,被蹲在附近的野猫抢走了怎么办?追上去跟猫打一架?从猫爪下把胖鼠抢回来? 想到这种后果,墨鲤立刻忍住了。 当时祠堂里不仅有外人,孟戚之前的情况还十分糟糕。既看不清东西,又听不见声音,沙鼠爪子乱蹭或许是因为做噩梦呢? 给孟戚找了借口之后,墨鲤心里的火气就消了很多。 不然能怎么办呢,难道要伸手一戳,把正捧着碎饼认真啃的胖鼠推得原地翻滚三圈吗? 沙鼠的长毛抖了抖。 孟戚想,奇怪,怎么忽然有点冷? 墨鲤面无表情地想,他养了一只白狐一株人参一条大蛇,指望着它们修炼成妖,结果一个都没能指望上,最后在外面捡了只胖鼠。 这要是带回去,不知道老师会怎么想。 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孟戚看着发愣的墨鲤,试探着碰了碰大夫悬在自己面前的手指。 墨鲤猛地回过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胖鼠。 沙鼠很茫然。 “走了。” 墨鲤想到孟戚连自己真正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虚。 正想着,墨鲤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灵气。 这灵气太过微弱,好像风一吹就散了。 墨鲤死死地盯着地面,灵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根本来不及抓住它的脉络,他索性一动不动地等着。 终于又一阵风吹来时,墨鲤感觉到了灵气的方向。 “居然不是石磨山?”墨鲤也很吃惊,可是这时候顾不得想这些了,他抄起胖鼠,就往那个方向奔去。 渐渐的,灵气的痕迹越发明显。 最终墨鲤停在了一条干涸的河边。 河床完全暴露在外,连枯草都没有,因为冬日落雪结冰的缘故,等到春暖花开,估计这条河道能稍微恢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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