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把他们请到一间空屋,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了。 孟戚玩着桌上的竹筒杯子,笑道:“大夫想要从这里的人口中打听方士的动向?” “除此之外,我确实缺草药。”墨鲤接过他手里的杯子,看了看说,“这竹子的粗细,恰好能把你塞进去,看来走的时候我要请山寨的大当家送我一个杯子。” “……” 孟戚本能地要反驳,沙鼠没那么胖,还有毛的。 毛是软的,如果真放进去,竹筒一滚就会掉出来。 不过看了看大夫的脸色,孟戚决定不说,万一大夫给竹筒穿个绳子,干脆挂在腰间呢,他可不想离开墨鲤肩膀上的位置。 于是他改口说起了江湖传闻,暗器高手燕岑的事。 “流言误人,他生来如此,苦苦练了一身武艺,就是不想被人欺辱,然而……” 孟戚没有继续说,因为他看到墨鲤好像有话要说。 “大夫怎么了?” “没什么。” 墨鲤回答得虽然干脆,孟戚却看出了端倪,大概燕岑身上还有别的秘密,而墨鲤作为大夫,想了想还是觉得不适合告诉他人。 哪怕他们无话不谈,大夫还是有自己的原则。 孟戚无奈地想,他主动忽略了这事,起身道:“你熬药,我去打听方士是否来过石磨山的消息。” 墨鲤熬的药,是孟戚的。 石磨山二当家燕岑的药,自然有山寨里的人费心。 要进口的药汤,墨鲤自然不会假手他人,他忙了一阵,忽然听到屋外有很轻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正是脸色蜡黄的燕岑。 墨鲤料到他会过来,也不惊讶,只让燕岑坐下再说。 燕岑沉默着行了一礼,然后慢慢地扶着桌子坐了。 “真的是肠痈?”燕岑神色难堪地问。 “你发作时,右下腹按压后疼痛,是也不是?” “……大夫只是号脉,并没有……” 墨鲤把药罐放好之后,坐在燕岑对面,语气温和地说:“我有内力,之前号脉的时候,你也察觉到了。” 燕岑神情变来变去,他还想再说什么,墨鲤已经了然,直接道:“你确实是肠痈,我不会让病患胡乱喝药,这病是拖不得的,我明白你的难处,可你差点误了自己的性命。” 燕岑握住了自己藏在披风里的畸形手臂,神情狼狈。 墨鲤看他实在可怜,忍不住说:“你的担忧并不存在,虽然你有两颗心,脏腑也异于常人,但是……那另外的,不是女子。” 燕岑震惊地抬头看他。 墨鲤伸手示意,燕岑没有反应,墨鲤便拨开披风,抬起那只畸形的手臂,对燕岑说:“男子女子骨骼不同,臂骨虽不算明显,但脏腑可以证明。寻常大夫只能诊出你有两个心音,看不到你的脏腑,故而时常误判。而你的病症,虽然少见,但并非没有,我的老师就曾经见过。” 燕岑颤抖起来,虽然腹痛未愈,但他还是坐得笔直。 墨鲤继续问:“你看过名医?” “幼时曾经延请过名医,还有方士。”燕岑声音嘶哑地说,“说我乃恶鬼,在母……腹中就吞噬了同胞兄弟,父亲将我摔在地上,命大未死。家中有人得过我母亲的大恩,于心不忍,偷偷带了托付给一位有德高僧,结果我年纪越长,这条手臂长得越怪,我容貌肖母,便有人说不是兄弟,而是姐妹,恐不男不女,实乃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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