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 这次孟戚老老实实地拿出了自己的衣服,没有动墨鲤的。 墨鲤看了他一眼,重新把行囊背了起来,没还剑。 孟戚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墨鲤“没收”剑是为了防止意外再次发生,还是因为那柄剑的名字。 ——收下“衷情”岂不是意味着接受了衷情? 孟戚想了想这一天发生的事,苦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是第二种呢? “大夫,我很抱歉,我没想到……它还活着。” 不管多傻的山灵都是山灵,再嫌弃也没法打回去重新“生”一次。 孟戚想到自己曾经一本正经地跟墨鲤谈论同族要怎么生孩子,答案令人啼笑皆非。当时他怎么能想得到,其实山灵是自己从地里长出来的。 根本不用生! “估计是受创严重,伤到了本源,居然躲到了这里养伤。” 提起这件事孟戚就很恼怒。 龙脉很有地盘意识,那处山石就是“沙鼠”诞生于世的地方。 最初上云山出现一个吞噬灵气的“贼”,太京龙脉都不高兴,这次更夸张,老家都被占了。 偏偏孟戚发作不得,怕圆团吓跑,还得把它堵回去。 孟戚对墨鲤说了一通那只小沙鼠有多么傻,世间竟有这样笨拙的山灵,没被方士抓走都是运气。 墨鲤摇头说:“方士笃信天下有龙脉,却不相信龙脉会自己长了脚到处跑,怎么会来抓呢?” 孟戚心生疑惑,虽然他认定山灵就是龙脉,但是每次大夫提到龙脉的时候,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被自己忘了。 奇怪,究竟是什么事呢? “上云山灵气充沛,支脉生出山灵是一件好事。”墨鲤感慨。 歧懋山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坐在家里不出门都能捞到一个胖娃娃。 没有胖娃娃,在山脚边缘捞到一条小鱼也行啊。 墨鲤想到自己在山里辛苦地种人参、养白狐、照顾巨蛇,眼巴巴地盼着它们能变成妖怪,结果全部做了无用功,而孟戚什么都没做,地里就长了一条小龙脉。 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龙比龙气哭。 “行了,就让它在灵穴自己长吧。”墨鲤叹道。 孟戚配合地伸出手给墨鲤诊脉,这好像是一天之内的第三次了。 墨鲤没有孟戚那么在意次数,他仔细地感受着孟戚的内力流动,塞过去一粒宁神丸。 “你想起来多少?” “不多,基本都是跟那个圆团有关。”孟戚没给小沙鼠起过名字。 因为沙鼠是他自己,所以他也不愿意用这个名字来称呼圆团。 墨鲤若有所思地问:“你能回忆起来最早的事,大约是多久之前?” “说不清,反正不是陈朝。”孟戚皱眉。 他在成为“孟戚”之前,以沙鼠的模样在龙尾峰一座书院房梁上蹲过好些年。 还有这山里大大小小的寺庙道观,有些地方直到今天还留存着,有的则败落了。 孟戚脱口道:“对了,我化为人形的那天,是在龙爪峰六合寺里看杨道之作画。” 杨道之是画圣,至今仍流传着他画的猛虎会从画卷上消失的故事。 画圣是三百年前的人,墨鲤推算完,随即发现孟戚心神不定。 墨鲤劝道:“你迟早会想起所有的事,用不着担心。” 孟戚看了看墨鲤,什么都没说。 他想,八十七岁的年龄保不住了。 第98章 泽被其人 天还没亮, 龙爪峰六合寺的大门就被敲得砰砰响。 老和尚年纪大了, 正准备起来做早课。他听到声音身体一哆嗦,跌跌撞撞地去开门,结果寺院山门年久失修,经不起这样大力的捶打,直接散架了。 一群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冲了进来。 “这是——” 老和尚看到打头的那个穿着从三品武官的服饰, 立刻闭上了嘴。 那武官一张国字脸, 胡须齐整, 举步沉稳, 周身威势十足。 他审视着老和尚, 目光冷厉。 老和尚心惊肉跳,却不得不挤出笑容,颤巍巍地合掌宣了一声佛号。 对方厌弃地转过头,缓步走上石阶, 右手搭在了佩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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