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有多么可怕。城里的百姓跑不出去,乱兵提刀杀人,就连城外的庄子也不安全。 想到昨日天上出现的异象,糜管事几乎想要转头回到家中,收拾细软带着妻儿逃命。 他心神不宁地走了一段路,忽然听到一阵惨叫声。 糜管事脚一崴,直接摔倒在地。 前方就是威平伯家的庄子,声音也是从那里传来的。 “快走!”糜管事神情大变,他身后的人也顾不上许多了,转身就跑。 糜管事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脚扭了,疼得钻心,他一瘸一拐地想要喊住随从,然而那些人眨眼间就跑得没影了。 风送来了淡淡的血腥气,糜管事更慌了。 他索性一个打滚,跌进了田里,蜷缩起来借着高高的田埂遮掩自己的身形。 很快就有烟飘了过来,田埂上传来了零落的脚步声。 “都搜完了吗?”一个声音问。 “回禀统领,我们在地窖里发现了两百套铁甲,还有几十张弓弩,别的什么也没有。” “有这些就够了,现在就回京禀告陛下!你们留下来,把附近的庄子也搜一搜,没准还能找到威平伯参与谋逆的证据!” “是!” 声音逐渐远去,糜管事强撑着身体往外望,却看到这些人穿着禁卫军的衣服。 真的出事了! 糜管事挣扎着爬起来,半路上他暴露了行踪,那一小队禁卫军看他满身泥泞形迹可疑。竟是问都不问,抽刀便砍。 “铛!” 刀锋被一颗石子撞歪。 糜管事以为自己必死,骇得失禁,虽然逃过一劫,但依然没能回过神来,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发抖。 “什么人?” “是之前统领说过的江湖匪类,先撤!” 这一小队禁卫军没有带弓箭,看到刀被石头砸出了裂纹,深知武林高手有多难对付的他们当机立断,迅速离开。 孟戚皱着眉环顾四周,附近的田庄里都有惊呼喊叫。 “怎么回事?”墨鲤跟着停下脚步, 刚才那颗石子就是他丢出去的。 他们施展轻功赶路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个庄子起火,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恰好救下了糜管事的命。 “是禁卫军,照理说,他们不应该出城。”孟戚神情疑惑。 看来不止是江湖人那边失去了控制,就连太京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禁卫军的职责是守护皇城,陆璋怀疑有人谋逆,连锦衣卫都信不过了,直接调动了禁卫军。按理说,这数万人应该在城内戒备着可能出现的叛乱,怎么会被派出城呢 “除非谋逆者的计划已经败露,他的党羽都被拿下,陆璋认为胜券在握……” 孟戚自言自语,他的声音很低,只有墨鲤能听到。 他没有理会快要吓死的糜管事,直接去了最近的一座庄子。 禁卫军倒是没有在这里大开杀戒,只是把佃户跟庄上的人都赶到了屋子里,然后翻箱倒柜、掘地三尺地搜查。 “快说,你们这里有没有私藏过威平伯庄子上送来的东西?” 这庄子的管事连连摇头,涕泪齐流地赌咒发誓。 “听好了,威平伯教唆二皇子谋逆,罪当灭门。谁要是跟着包庇,或者帮助叛逆隐藏物品,查出来一律同罪!” 禁卫军恐吓完了,因为确实没有发现什么违禁品,便带着人走了。 一群人瑟瑟发抖,慌张地低声议论。 “我的老天爷,谋反?” “是啊。威平伯为什么要犯这样的糊涂?他是朝中重臣,陛下一向对他信赖有加。他跟二皇子无亲无故,二皇子还身有残疾,他这是何苦?” 因为主家的缘故,庄子上的管事对朝廷里的事都知道个大概,谁得势了,谁失势了。都是一清二楚。 东宫寿数不长,这不是什么秘密,文武百官甚至是他们的家仆都悄悄地议论过下一任东宫的人选,在众人看来,二皇子基本上是废的,储位会在三皇子跟六皇子之间产生。 “或许二皇子心有不甘,这才谋反……至于威平伯,或许他是被人诬陷的?” 这些人顿时忧心忡忡,担忧起了京城里的主家。 如果主家被这场风波卷起来,他们的太平日子会跟着消失,佃户们倒是还好,只要租税不涨,给谁种田不是种呢?倒是庄子的管事要倒霉了,主家如果获罪,他们就是罪奴,会一并被拉去充军流放。 他们心里越急,说得就越多。 孟戚与墨鲤连着走了四个庄子,听到的都是差不多的话。 “所以那个青乌老祖勾结的就是二皇子了?他已经被抓住了?”墨鲤不由得地问,“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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