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就称不上用膳了。二皇子理直气壮地把礼仪抛到一边,完全不像他说的那样嫌弃吃食太烂,如果不是不敢吃得快,墨鲤怀疑二皇子会把桌上的菜一扫而空。 “唔,你们不吃?”二皇子惊讶地问。 墨鲤默默低头喝汤。 凭心而论,风行阁里的东西并不难吃。 当然了,也不好吃,因为缺少调料。 墨鲤还能吃得下去,而孟戚闻到那股白菜的味道,就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在沙鼠看来,这跟捧着菜帮子直接啃没区别。 孟戚看了看坐姿端正,背脊笔直,慢吞吞地吃东西的墨鲤,竟然莫名其妙地心痛起来。沙鼠啃菜帮子没什么,一条鱼要吃什么菜叶啊! 孟戚再看吃得欢快的二皇子,不由得咬牙切齿。 “小子,你倒是能吃苦。” “好说。”二皇子照单全收地接了赞美,头都不抬地说,“其实御膳也没什么还吃的,有的还不如这些烂菜叶子。” 墨鲤闻声停住了筷子,而孟戚的表情则是一言难尽。 “皇宫里的人,都是看菜下碟。” 二皇子嘀咕道,紧跟着又吃了一口白菜,他愤愤地说,“我不是太子,一边耳朵听不见,还经常触怒皇帝,那些跟着我父皇转悠的内侍都不把我当回事。反正不管将来谁登位,都不会是我,御膳房的菜到了我这里,就没有热乎的,不管什么菜都像炖菜,肉老得咬不动,菜烂得不能吃……还不如这些什么油都不放的菜叶子呢,至少凉了之后,上面不会结一块块的油。” 墨鲤摇头道:“没油的菜,你吃上三个月就明白了。” 竹山县许多百姓家中贫苦,做菜的时候连盐都不舍得放,油就更不可能。 二皇子被那种御膳折腾狠了,乍吃这种没油没盐的菜,还觉得很顺心,时间一久就绝对不会这么想了。 “别给难吃的东西做比较,都很难吃还分什么严重与否。”孟戚没好气地说。 “……可是不吃会饿死。” 二皇子头都不抬,他吃着吃着忽然发现气氛有点儿不对,就迷茫地停住筷子,然后对上了墨鲤与孟戚复杂的眼神。 陆慜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埋头继续喝面疙瘩汤了。 墨鲤动了动嘴唇,用传音入密说:“孟兄,我总觉得……我像是从山里捡回来一只受伤的松鼠。” 是傻乎乎的,连东西埋在哪里都能忘记,还差点被豹子叼走的那种。要操心它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看它有没有变成妖怪的潜质。 如果陆慜的脑子再聪明一些,或许太子就不会那样犯愁了。 话说回来,二皇子会不会是幼时被陆璋打傻了? 墨鲤差点想用内力检查二皇子的脑袋,而孟戚对陆慜的不满逐渐增加,管他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都不值得让大夫费神。 “你不是说,燕岑可能是陆璋的儿子吗?”孟戚兴致勃勃地建议道,“我们可以把二皇子带到石磨山,交给燕岑照顾,虽然他们是未曾谋面的亲兄弟,但是在对待陆璋的态度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分歧。正好石磨山里的草药也不少,二皇子成了齐朝的通缉要犯,藏在深山老林比较安全。” 墨鲤仔细一想,发现这个主意很不错。 不知道自己将要被送进土匪山寨的二皇子吃了个六分饱之后,就用极强的毅力克制住了自己,打着哈欠去隔间换衣服了。 风行阁的人方才不止送了吃食,还送了几件替换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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