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两人表面上赏春景,墨鲤赏着赏着就成了看人,而被看的人佯做一无所知,可是那份得意快要溢出来了。 “……” 陆慜如坐针毡,隔一会儿就挪动两下,恨不得直接骑上赶车的马,这样既可以驾驭这匹不听话的马,又能摆脱这两个人之间古怪的气氛。 “你在做什么?”孟戚怀疑陆慜吃坏了肚子,不仅坐不住,还满脸难言的痛苦表情。 “没……” 陆慜一个激灵,在国师冰冷的目光里坐直了。 他悄悄望车里,终究忍不住说:“那个,你为什么不进去?” “你能认识路?”孟戚斜睨。 二皇子不敢说话了,继续艰难地驱使着马。 去青江渡口的路只有这一条。 前方又出现了拥堵,不过这一次似乎不是美人,许多儒生打扮下了马车,向远处一片彩锦围成的步障走去。 他们留下的轿子、马车停在一起不走,自然造成了拥堵。 一些路过的人也放慢速度,朝那边张望。 能用得起步障的,自然是高门贵第。 参加游春会不止有太京百姓,还有很多外来的商客,他们有的是做生意,有的是访亲拜友,更有一批借着讲学、游学的名义上京的儒生。 之前见太京百姓慕美之风盛行,他们表情就很难看,脾气大一些的人,直接念叨世风日下了。似京城这般文风鼎盛之地,又逢春日踏青,合该效仿前人,曲水流觞吟诗作对,结果受到追捧的不是才高八斗的名士,书生们自发聚起来文会根本无人问津,大家全部奔着那位魏公子去了,怎能不叫人为之气结? 这会儿看到一个主人身份很高,疑似文会的地方,便忍不住打听起来。 “……好像是张相府上的人,请了许多门生跟同僚饮酒唱和,听说再过一阵子,张相就要告老还乡了。” “啊?张相公才五十吧,告老还乡的不应该是姜相吗?” “这就不清楚了,朝堂上的事,我们哪里能说得清?” 听着路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陆慜撇了撇嘴,神情不屑,然后他就对上了孟戚饶有兴致的探究目光。 陆慜后背一凉。 “对张相辞官一事,你有什么想法?”孟戚随口问。 路堵着也是堵着,干脆就拿这活宝打发无聊好了。 陆慜硬着头皮说:“我能有什么想法?朝政的事儿,我一窍不通。” “胡说。” 这次说话的人是墨鲤,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都逼宫谋反了,会对朝政一无所知?难道没有想过成功之后如何收服宰辅们?” 陆慜神情微妙,孟戚看出不对,诧异地问:“真的没想过?” “……” 陆慜尴尬地转过头。 从前二皇子觉得有太子在,登基这码子事反正轮不到他。后来太子病重,二皇子只想着孤注一掷,能不能弑君最重要,朝臣什么的再说罢。 特别是找到了青乌老祖,这位自称天下一高手的老道,陆慜更是信心十足,自认只要有了这位高手保驾护航,弑君后借机掌握兵权,谁敢不服? 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陆慜老老实实地坦白道:“我方才觉得皇兄不会放过张相。” “哦?” “皇兄登基之前,锦衣卫副指挥使宫同知与刘将军就在查张相的挟势弄权的证据,虽然结果如何我并不知晓,但是登基大典上,张相直接告了假,这就很反常了。”陆慜一本正经地细数起来,“除非真的起不了身,否则这样重大的日子,哪有不去的道理。张宰相可能已经发现皇兄要对付他。” “有点意思,然后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