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乌老祖赵藏风是当世第一高手,火炮厉害,可笨重啊,难道他还不会跑吗? 有人想要找孟戚问个究竟,然而孟戚来去匆匆,每次出现的地点都在太京的酒楼、点心铺,甚至是街边的摊贩那儿。买了就走,绝不停留。 风行阁的人试图跟踪,没有一个成功。 墨鲤在东宫偏僻小院里读着医书,翻阅山川地志,闲暇就吃块春饼喝杯好茶,偶尔跟孟戚品尝京城的美味佳肴,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江湖人找他们都快找翻了天。 此刻孟戚靠在车辕上,神色悠闲。 按照计划,即使没有遇到锦水先生,他也会不着痕迹地留下一些线索,让那些江湖人知道“孟国师”走了,算是最后帮太子一把,让那些整日惹事的家伙早些滚出太京。 是了,不是太子,如今该称齐帝。 民间称呼皇帝都是拱手示意,不敢多言,也有胆大且不以为意的,会用年号代称。 譬如陆璋在位期间,改过三次年号,用得最久的是泰元,便称为泰元帝。不过死了之后,就该称呼庙号跟谥号了,可是朝廷不发丧,这些事也就没了下文。 最巧的是,如今这年号是新的,乃是陆璋于上元日见星孛后,命钦天监重选吉利的,可以抵住灾劫的年号供他挑选,最后相中了“永宸”。 刚用了一个多月,人就死了。 千辛万苦挑选的好年号归了儿子,不知道陆璋会怎么想、永宸帝这个称呼,真真妙极了。 “孟兄,为何发笑?” 墨鲤莫名其妙地问。 车上不止有他们,还有缩着脑袋的陆慜跟脸色发白的锦水先生。 “……按照方士的说法,人的名字可以用来测字,窥看此人一生命数。至于别号、名号这类东西,虽没有本名那么重要,却也能影响气运。”孟戚似笑非笑。 墨鲤没能反应过来,还认真想着锦水先生的名号是犯了哪条不能说的讲究呢? “咳,说的是他兄长。”孟戚随手一指二皇子。 墨鲤一愣,很快就想到了年号。 皇帝驾崩,继位的皇帝是不能改元的,通常都要等到第二年。 陆忈的问题在于,他未必能活到次年改元——他只可能被称作永宸帝。 宸,乃星天之枢,北极星所在的天宫,正是帝王之意。 就算是书读得差劲的陆慜,也知道这个字的意思,笑意顿时遏制不住,嘴角一个劲地往上翘。 “对对,好兆头!” “……” 墨鲤看了看陆慜,没说皇帝次年得改元,这兆头也不是真的好啊,否则只能延一年,算什么“永宸”? “你就让他好好赶车吧。”墨鲤无奈道。 别有事没事逗二皇子玩。 锦水先生定了定神,他打量车上的三人,实在看不出他们的身份跟来历,更揣测不透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好开口问:“三位这是——” “我与大夫来京城游历,不想遇到了封城,耽搁了不少行程,如今正要离开。”孟戚随意地拍了下陆慜的肩,睁眼说瞎话道,“他兄长拿他抵欠债,有道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既然他懂马就当做车夫用了。” 书生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抱紧了包袱。 “先生无需紧张,我等甚喜先生之画,仰慕先生才华,此番顺路而已,不会找先生要钱的。” 孟戚话风一转,随口问,“吾等着急赶路,没想到路上竟是这般拥堵,先生久居太京。应是知道游春会的盛况,为何也选在这一日离开京城呢?” 书生神情黯然,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话。 这下连二皇子都看出他有难言之隐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