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辙印忽然消失,紧跟着出现在左边。 好好的一辆马车,莫非能飞起来不成? 这个让孩子吃惊的发现,并没有引起镇民侧目,车辙印没了?那是因为刚才他们跑过来扶这人,这沙土地,被踩多了还能看到什么痕迹? 小孩脸色发白,捏着衣兜仓皇失措。 刚才那个人给了他钱,让他把车拦下,现在事情没有办成,这钱他还留得住吗? 马车上墨鲤终于明白孟戚方才暗示的“江湖某三类人”的过人之处?碰瓷? “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自己就能跟踪,为何要找一个不懂武功的镇上小孩?这是试探,他觉得我们留下痕迹过于明显,有点儿不信。”孟戚哼了一声,随即道,“一个孩子能做什么,无非是大叫大嚷,过来捣乱,或者往你车轮下面躺。” 马车的帘子刚才飘拂了下,暗中观察的人已经看到了车里是个只穿了白色中衣的人。 “你震退马车避开那孩子,现在是打草惊蛇了?”墨鲤问。 “那倒不至于,只让他确定了你我二人之中必定有位内家高手。这件事,在他发现殷夫子这些圣莲坛之人失踪的时候,不就应该知晓了吗?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人,还把县衙闹得天翻地覆……” 墨鲤无奈地制止了某人的吹嘘。 想想在竹山县之时,薛令君提到孟国师的心有余悸,再想想初次遇到孟戚,对这人出尘之态隐士之相的惊叹,还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刀剑比斗之后的惺惺相惜,察觉到对方或许也是龙脉的暗中欢喜等等。 墨鲤几乎想要对那时的自己说:早点摁,再不摁着某条龙脉就要上天了。 恢复记忆之前的孟戚还有所收敛,还会被沙鼠的原身惊吓到,现在……不说也罢。 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小镇。 镇口的脚店陆续有车夫出来买吃食,昨日路上遇到的商队护车跟趟子手也在其中,他们首先认出了墨鲤的马,神情微变。 他们押镖护车的,最忌讳总是遇见同一拨人。 也许是巧合,也许就是别有用心之辈,多防着才不会坏事。 “货在哪儿?都看好了吗?” “堆在客栈的后院里,有人盯着,还有头儿他们在,出不了事的。” 话是这么说,可真出事就晚了。 几个趟子手正要去客栈找镖师,忽地听到尖锐的破风声响。 一支短箭狠狠地扎上了马车厢壁。 街口一静,紧跟着百姓惊叫着四下逃离,嗖嗖地短箭声连绵不绝,像一阵急雨打在车厢上。这是机簧弓弩发出的,力道大势头足,将马车震得往外倾斜。 “咴!” 拖车的马放声长嘶,撒开蹄子就跑。 紧跟着只见数道人影从镇口一处大屋后跃出,急急追去,带起一路烟尘。 商队的车夫跟趟子手抱着脑袋从躲藏的地方慢慢出来,神情满是后怕,抄刀子的劫匪他们不怕,打就是了,可是这种用违禁弩弓的他们惹不起。 此刻孟戚沉着脸,虽然察觉到镇口有埋伏,但他也没想到圣莲坛的人会等不及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动手。 墨鲤拂开车帘,里面的殷夫子正一副又惊又怒的模样,他听得真真切切,那些利箭全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其实短箭主要目标是马。 毕竟马死了,车也就拦下了。 只是有墨鲤在,一支都没打中,劲风把马的鬃毛吹得乱糟糟的,像是用马脑袋钻过草垛。 这时封穴的时间到了,殷夫子手脚僵硬,拼命蜷缩身体趴着头都不敢抬,口中咒骂不止。 “不装了?”孟戚语带讥诮。 昨晚把殷夫子抓来的时候,这人只会磕头,满口大王饶命,一个劲儿地装傻。 殷夫子年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