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注定被抛弃的棋子。 土地庙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墨鲤忍不住问:“他在想什么?” 孟戚这次点穴的手法维持的时间不长,半刻钟之前里面的人就应该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 这座土地庙非常简陋,门前没有遮挡视线的香炉,进门就是供奉土地的神龛。虽然庙是完整的,瓦不漏水墙不漏风,供桌上还有一些已经干枯的供品,但香火确实不旺盛。 简陋得墨鲤可以一眼看到里面的人。 “看来他们是不打算走了。”墨鲤皱眉。 孟戚从树的另外一边绕出来,手里拎着刚脱下来的外袍。 他在拆线。 缝制衣袍的线自然非常牢靠,前后绞了两层,拆起来很不方便。 夏日的衣衫单薄,现在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亵衣,墨鲤微微偏头不去看。 “大夫,你用不着这样。”孟戚伸了伸手臂,示意道。 亵衣是贴身穿的衣服,实际上没有多么见不得人,通常都是长袖长裤,遮得非常严实。夏衫稍微短一些,手肘以下的半截胳膊露在外面。严格地说,农夫下地穿得都比这个少。 然而礼法如此,只穿亵衣不能见人。 除非是亲密至极的关系,或者是家人,就是指家中服侍的人,丫鬟家丁奴仆之类。 现在嘛……关系是没问题的,只是这毕竟在光天化日之下。 墨鲤不是严守礼法的迂腐夫子,因为治病救人的时候根本顾不上这些,可是看孟戚老这么在他眼前晃,他就有一种想要把沙鼠拎起来塞进竹筒杯,揣进怀里,让它安分老实点的冲动。 ——别总是做这些令人误会,让人惊吓的举动。 刚才两个死士看到孟戚坦然宽衣解带的时候,眼珠都要掉下来了。 “大夫?” “……没什么,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走?”墨鲤转头看土地庙。 “审讯者能想到的事情,他们也能。”孟戚不以为意,继续拆袍子上的线。 他的动作熟练得像是拆过一百遍衣服,墨鲤不禁侧目。 “你这是?” “哦,人们有个坏习惯,不管什么隐秘的消息都喜欢写在字条上,然后缝在衣服或者鞋帮的夹层里。”孟戚摊手,然后迅速道,“当然死士身上你就别想了,通常什么都不会有,有也是误导你的东西。” 墨鲤完全没有回到土地庙把那两个死士衣服扒下来的想法,他只是盯着孟戚说:“这么说的话,你很熟悉衣服上的接线?” “……” 虽然很期待大夫给自己做的衣服,但是该辩解的还是要辩解。 “不,我只会拆,没缝过。”孟戚准确挑出接缝的线,再拽断,神情间满是无奈,“就像这样。” 不管是楚朝建立之后做国师,还是建立之前领兵打仗,传消息这种事怎么也不需要孟戚亲自动手缝。 墨鲤毫不放松,继续问:“所以你的意思是,里面那两个死士,会缝衣服?” “可能。”孟戚有不妙的预感。 他拒绝穿死士做的衣服,说好的大夫亲手做呢? “大夫,这个……我可以试试,俗话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拆了这么多线,我熟悉这些针脚跟缝制手法,不如我们一起琢磨?”孟戚积极地提议。 墨鲤只看着他,没说话。 孟戚一颗心提了起来,并且暗暗发誓必须赶紧将事情解决。 “好,首先我们需要找到合适的线。”墨鲤不动声色的提议。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