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点就是当闻到食物的香味,周围又没有危险时,饥饿便如溃堤的洪水,排山倒海一般涌来。 刀客摸了摸衣服,空空如也。 于是问题来了,他该怎样厚着脸皮祭五脏庙? “大师……” “叫我王铁匠,被人听去了会惹麻烦。” 王铁匠板着一张脸,努力地维持着性情高傲的铸造师形象,累得要命。 反正他是看透了,孟戚不会揭穿他,但也不会帮他。 为了保住性命,王铁匠只能在刀客面前将铸造大师扮演到底。 “什么事?” “能否借些铜钱?” 刀客把这句话说得既冷又硬,王铁匠一愣。 只见刀客浑身紧绷,杀气腾腾,这哪是借钱分明像抢钱。 孟戚为躲避墨鲤打量的目光正在东张西望,见到这一幕差点笑出声。 从飘萍阁拐来的家伙是个活宝,找人借钱的时候竟调动了全身肌肉,神情狰狞——怎么着,是怕被拒绝,还是这般才能鼓足勇气开口借钱? 墨鲤唇角微微上扬。说起来他跟孟戚相识后,一路上跟他们同行过的人也不少。 时间最久的是陆慜,这位二皇子该厚着脸皮的时候,他那脸皮比城墙拐弯都厚。今天如果换了陆慜在这里,绝对能装傻称愣地拿上一块荷花酥塞进嘴里。 至于刀客,脸皮估计比芝麻糖条外面那层糯米纸还薄。 “你要多少?”王铁匠木着脸问。 如果能用钱把人打发走,十贯钱他都给。 这时铺子外传来了喧哗打斗声,行人四下闪避,有几个便进了铁匠铺,打断了刀客的借钱大计。 “怎么回事?”王铁匠下意识地抄起铁锤,探头张望。 避进来的人惊慌地解释道:“城门封锁不让出去,有人跟衙役起了冲突!” “什么?” 被困在城里急着离开的都是商队,可是一般商队不会跟官府起冲突,只有江湖人性情不羁,说走就走。尤其是自恃武功高强的人根本不顾什么官府禁令,掀翻路障,来一个打一个,毫不留手。 王铁匠有些犯愁了,他闹不清孟戚等人的来历,也不知会不会有麻烦上身。 他正张望着街面的乱象,忽地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大力。 王铁匠猝不及防地被推了一个踉跄,栽倒在打铁的炉灶旁,头发胡须瞬间被火星燎到。 一声闷响。 王铁匠原本站着的地方被钉上了一枚蓝汪汪的小箭。 推倒王铁匠的正是刀客,他抽刀一跃出了铺子。 那放冷箭的人隐藏在人群中,位置选的极好,动手时利箭破空声也被街面上的喧哗打闹盖住了。可惜站在王铁匠身边的刀客,是一位除了练刀与杀人之外,什么都不会的高手。 “哗!” 孟戚抡起井边的木桶,及时浇了王铁匠一头一脸的水。 火熄了,可惜王铁匠的头发胡须部分被烧出了焦黑色。 避进铁匠铺的路人这才注意到不对,齐声尖叫起来,连忙奔出去,其中一个布巾裹头的大婶被门槛绊了一跤,半天没爬起来。 “柳婶?” 王铁匠乍然发现这还是街坊,惊魂未定之余,又怕这位摔出什么事,连忙去扶。 “叮——啪!” 两声几乎连在一起的响动,王铁匠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腾云驾雾般往后飞了起来,等到脚后跟落地时,人已经站在了后院中。他原先准备去搀扶的老街坊,搬过来在这条街上卖了五年针线香包的柳婶,手里竟握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匕首的刀尖已经没了。 柳婶在王铁匠靠近时,借着趴伏在地身体掩饰,悄悄拔出匕首。 她正要随着王铁匠搀扶动作,右手将匕首扎入王铁匠小腹时,竟被一根飞来的芝麻糖条生生打歪了方向,同时刀尖折断,那两声连响就是刀尖折断飞撞在门框上的声音。 扔芝麻糖条的是孟戚。 他按住王铁匠的肩,将人带着飘退五尺,落在院中。 柳婶见一击不中,口中顿时厉啸一声,只见十几个普通百姓装束的高手蓦地翻墙而过,手持短弓弩向院墙内急射出一轮毒箭。 墨鲤目光闪动,伸手接过王铁匠,急退入厢房内。 没了累赘的孟戚袍袖一拂,内力激荡,利箭到了他身前数步之内就已经纷纷转向,七零八落地扎在院墙、地面上。 射箭的人见不中,也不惊乱,齐齐从院墙跃下。 王铁匠目瞪口呆地看着院中战成一团。 来人加上柳婶在内,男女皆有,均是武功诡奇,身法如魔似幻,打着打着忽而折腰,又一个滑步踢出靴尖利刃。 甚至隐隐结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