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初生牛犊不怕虎,从小又养尊处优,便要稍显活泼。 一双机灵的大眼四处溜达,尤其偏爱往对面看,也不知看见了什么,竟红了红脸,更显娇俏可爱。 这一幕落在萧怀雪眼中,使得他眉目一转,手中酒杯被他捏在手里,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当然,这一场晚宴是为了西澜国使者宋晚贤而设,这主角儿自然要站出来,粉墨登场,说番客气话了。 而宋晚贤貌似尤为擅长这个。 谁曾想,这个代表西澜国顶着匆匆压力来到夏丘的使者,竟是个年不过三十,风采绰约的翩翩佳公子呢? 而宋晚贤不仅长得俊,口才更是一等一的好,来到个全然陌生的国家,却丝毫不见怯场。 一番话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却不显沉闷,反倒妙趣横生,既简明扼要地阐述了西澜国欲引进毛软的要求,但也并不咄咄逼人伤了两国和气。 “微臣素闻夏丘民风开明,凡事有商有量并不死板,但求陛下详细考虑我国要求,缔结下一个十年之约。” 说完这句,宋晚贤便微弓了身子,退下场,唇间一个笑,抹红了在场多少王公贵族千金的脸。 阿宁站在远处含笑看着他,只觉有趣的紧。 她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入了某个炽热的眸子里。 这边萧怀雪酒杯遮面瞧不清神色,暗自打量着底下男男女女,视线随意一瞥见却无意发现了不远处躲在树后的那抹身影。 是她。 萧怀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似乎换了身衣裳,整个人明亮了不少,却仍然是个丑八怪。 宋晚贤上了台,她的眼神亦一直追随着他,眉目带笑,温柔的紧。 萧怀雪也不知为何,微微皱了眉。细细梳理着方才宋晚贤的一番话,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极会说话的人。 从百官在底下的窃窃私语,也能瞧出些端倪来。 这时有一人突然站了出来,半是玩笑半是打趣地道: “敢问宋大人在西澜身居何职?” 宋晚贤含笑答道:“鄙人不才,愧居南省总督兼任大鸿胪一职。” 一省总督为正二品,大鸿胪为正四品,这宋晚贤当真有点意思。 方才那人又自顾自地嘀咕了句: “要说赢国靠武,治国靠文呢,宋大人不正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话在此刻说来有些微妙,存了点明里暗里贬低对面一众武官的心思。 稍微性子急些的,可不要站起来吼一吼? 比如此刻的骠骑大将军段易,可不就听出了他的意思,当即坐不住了,站起来,管他个爹啊娘啊,扯着嗓子一顿乱喊: “你这小老头儿!有什么话给老子明说?怎地,嫌弃我武将粗俗不懂得治国是不是?” 先前那人不甘示弱: “哎,此话可并非出自我口,是段将军您自己说出来的。” “你——” “够了——” 一声厉喝,自殿上传来。 萧怀雪皱眉: “在西澜国使臣面前这是作甚?” 段易和另一人纵使不满萧怀雪,也不敢公然抚他的面子,两方哼了一声,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可段易哪里能咽下这口气,临坐下前,又阴阳怪气地冒出了一句: “要说你文官好?那薛家二公子薛长亭又是怎么回事?谁都知道,咱们薛二公子可是曾经带兵打战的赫赫马上儿郎——” “段将军。”?这一次,打断段易的是薛景衡,他依旧眉眼含笑,可却透着一股冷寂。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