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般的奏折与书案,看起来与寻常无异, 事实上他的伪装也的确卓有成效,可惜骗不得她。 阿宁越是走近一分,那埋首的人心中许就要越加烦躁上一分,阿宁心生愉悦与捉弄的心思,便更是慢吞吞地来到他身边,瞧见他越来越红透的耳尖,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问道: “怀雪,你可是想起昨晚的事羞了?” 啪嗒一声,是暴君手上控制不住力气生生将一只上好狼毫折断在桌上的声响。 阿宁心疼地紧,多叨叨了几句: “如此上好一支笔,又被您这般作践了。” 暴君始终不成回头,嘴巴也安分了不少,不吭一声地起了身子,寻至屋中某处取来另外一只狼毫沾了墨继续方才未完之事,像是打定了主意存心将她晾在一边。 阿宁又道: “阿宁从前可不知道陛下是这等害羞之人,竟...” 暴君向她投来凌厉的一眼,活脱脱被踩了尾巴奋起反抗的小兔子般,如您所见,没有半点威慑力,反倒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 这和他平日里暴君的形象大相径庭,幸而阿宁心中甚是觉得他每个面,每个模样都是极好看。 阿宁自然不会因着这个一点都不凶恶的眼神所骇,存心逗弄他,弯下身子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怀雪,你昨晚醉了酒的模样也是极其可爱的。” 暴君美目怒睁眼看就要爆发,幸而阿宁姑姑又补了一句: “不过日后你可不能再在别人面前饮酒。” “谁给了你如此大的胆子竟敢干预寡人的生活?!” 好嘛,暴君这嘴贱的毛病又冒出头了。 阿宁浅尝辄止,乖乖移转了话题: “今日的早膳可用的还好?” 她指的是今日自己起迟了未曾给他备餐以至于不得不吃御膳房送来的早膳之事。 萧怀雪凛凛眉: “无非果腹之物,哪来什么好坏。” “纵使这果腹之物全然不和你的口味,甚至被人下了慢性毒物?” 暴君抬眼,却依旧不看他,好半天才答道: “你若有话便直说,莫拐弯抹角地试探寡人,寡人早就同你说过,寡人讨厌别人同我绕圈子。” 阿宁了然于心,又问: “陛下既然早就知晓九姑娘的行径,何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既为一国之君,何以惧怕小小一个御膳房总管。” 这般直接地发问,委实超过了她平日之性格。 萧怀雪似乎也被她的直接所惊,略显惊讶地抬眼看了她一下,嘴唇一动,可最终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你在补偿她什么,亦或你在惩罚自己什么?” “闭嘴——”?一声惊吼,震飞窗外莺鸟。 阿宁意味不明看他,当真乖乖地闭了嘴。 萧怀雪耳根子终于得了清净,也不再管其他,重重地挥了挥手中可怜用作泄愤的小狼毫,在那干净的奏折上狠狠批上了一道,而后随手丢至一边。 似乎归于平静了。 可随后,萧怀雪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方才他置了气批阅的奏折找出来,一看上面自己龙飞凤舞之笔迹便有些头疼,无疑自己方才是意气用事了,而意气用事四个字用于政事上无疑是可怕的。 萧怀雪只得沉下心思迫使自己仔细阅读那折子上所奏之事,正巧,这折子乃是何朝恩呈上来的,讲的是东南三省水灾之问题。 因着盛夏来临,原于六七八月造访的梅雨今年却有意推迟了了半月,导致如今的东南三省饱受大雨侵扰,梅雨与暴雨夹击而至,暴雨不断,洪涝之灾乍现。 何朝恩祖籍便是三省之一的闽东省,便对三省的雨灾情况多加关心,眼看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