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殿下打小聪慧过人,这长大自然也是不差的。” 弘景帝点点头:“像德妃。”一样的通透,心思澄明。 提起德妃,弘景帝抚触在茶盖上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时光在一瞬间飞速倒流。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捏着茶盖又拂了拂茶汤,才啜了一口。 一口之后,他搁下茶盏,站了起来:“好像又快到德妃的忌日了,忌一忌。” “是。” 这句话每年弘景帝总会提起,每年李德全也会这么答着。 德妃去了多久了?也有二十多年了吧。能让陛下记上二十多年,也算是天大的福气了。 李德全莫名有一丝感慨,弓着腰跟在弘景帝的身后往外行去。 出了大殿的门,抬眼是一片辽阔无际。远处有绵延起伏的山脊,层层叠叠的飞檐翘角、黄色的琉璃瓦,其上点点金光,在此时都显得甚是微不足道的渺小。 普天之下,只有帝王能如此俯视这一切,以深沉而凝重的目光。 弘景帝站了一会儿,便打算离开。 刚抬起脚,眼角余光就见惠王世子赵祚正从宫殿前的甬道上走来。似乎远远见到殿前伫立着一个明黄色龙袍的人,他脚步加快,来到丹陛石前,便顺着殿阶一路小跑而上。 他仰着头,脚步轻盈,面上带着诧异、惊喜、恭敬的神情。 从上往下,一览无遗。 “是惠王世子来了。”李德全凑趣地说了一句。 弘景帝只顿了一下,就抬步离开了,似乎并没有看见这一幕,也似乎并为听见李德全所说的话。 李德全微哂,这惠王世子最近往宫里跑得也太勤了些,不怪陛下不想见他。 见殿前之人要离开,赵祚下意识就想叫,却又想起这里不得随意喧哗。 他跑了上来,气喘吁吁,想要见的人却已经离开了。 难道皇祖父没有看见他? 安庆公主居然答应挪府了。 自打这事开始闹起来,就有无数人关注着。两边相持不下,一边是大长公主,一边是朝廷功臣。到底是皇权至上,还是不寒功臣的心,谁也不知道。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实则并不简单。 强行拆了公主府,是没有长幼尊卑,是有违伦常,是大不孝,历朝历代天子都是以孝治天下。可若是寒了功臣的心,那就是寒了无数官员与千千万万将士们的心,以后还有谁愿意为大乾朝出生入死,肝脑涂地。 后来事情摊到晋王头上,私下里都在说晋王这次恐怕要遭了。事情无论成与不成,以后他都将止步于此。 可,能怪谁呢?若是怪就去怪圣上吧,没有圣上的默许,恐怕工部尚书也不敢将这差事分派给晋王。 说白了,圣上这是把晋王推出来背黑锅。 只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晋王竟然把这事办成了。 不动一兵一卒,甚至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将事办成了。若不是安庆公主大张旗鼓去宫里哭了一场,谁也不知道这老太婆竟然变了心思。 至于为何会变了心思,谁也不知道,也许晋王知晓。总而言之,这件事让晋王在京中大出了一回风头。 就在外面因此事议论得沸沸扬扬之际,晋王又向工部那里告了假。 什么理由也没有。 工部那边却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说赵主事辛苦了,让他多休沐几日。 晋王便就回去了,连着在府里闲散了三日,瑶娘劝他去上值。 “差不多就行了,太过了以后还怎么在工部里待。” 晋王没有说话,一副懒洋洋的姿态。他此时半靠在大炕上,一只腿伸直,一只腿微曲,正拿着一本闲书看着。 腿边趴着只猫,正是花花。 花花如今是大变样,早先刚被小宝抱回来的时候,才不过巴掌大。如今身子比以前长两倍有多,宽也有两倍有余。 成了一只小肥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