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一百七十公分左右的正常步伐所需的时间。不算近。」 然后她观察了一下附近建物的外观: 「大部分的窗户都朝向山下,面向潘家的窗户都紧闭着并拉上窗帘,拉契的叫声显然给邻居带来不少困扰。所以你怎么看『露西』?」 「听刚才的叙述,好像是杜先生在大陆的外遇对象?」 「是。很大的可能是在东莞。不过让人在意的是他的反应跟那封信。他从潘女士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时脸上呈现出恐惧,以及收到信之后的心神不寧,那种恐惧或许可以解释成是怕被妻子揭穿婚外情,但似乎不仅如此。而重点是那封信,没有寄信人,内文也只有用电脑打而不是用手写的这两个字,似乎光是这样就足以传递充分的讯息给杜先生──然而这样的讯息对我来说却不够充分。」 「呃,夏络,那应该是他们家的私事。我们不是来找狗的吗?」 话刚出口就发现我说错了:应该是「『你』不是来找狗的吗?」,我只是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而已。 「是的。但我不仅是因为比起『狗』,更擅长于处理『人』,儘管我认为狗能够反映一个家庭;而是我察觉到这当中不单纯只是简单的婚外情。这里有着更复杂的案件,狗也是其中一环,但靠着其中一环,这整个巨大鍊条的情况也可推想出来。至于那隻狗,」 少女在一个交叉路口停下脚步,然后拿起智慧型手机开始摆弄: 「很遗憾的,我们拿不到潘女士给的报酬了。」 在我尚未发问前,夏络儿已经给了具体而微的答覆: 「狗屋上拴狗的铁环非常牢固,上面的刮痕显示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那隻狗在面对外人接近房子时都有想挣脱狗鍊、衝过去攻击的举动,但都被铁环牢牢绑住,所以不可能是牠自行挣脱。如果是潘女士前一天晚上忘了系,按照往例那隻狗应该都会自行回家,除非牠在路上被车撞死──根据潘女士的说法,我们姑且排除这个可能性。 我观察狗屋旁边的草坪,今天是星期四,距离狗失踪已经快一週了,加上山上的气候潮湿,其实已经没有多少痕跡可以留下,不过我还是可以根据狗毛的残留,看出狗曾经在狗屋到外门这段距离被拖行──也就是说,狗是被某人带走的。如果是被强行带走的,那么我们找回狗的可能性就大幅减少了。你要到哪个捷运站会比较方便?还是要直接送你回家?」 正当我聚精凝神地听着少女的推理时,一辆计程车已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显然是少女刚才用手机的app叫来的。 「我自己可以搭捷运回去,哪个站都行。最好是淡水线。」我跟着少女一同上了车。 「那我送你到士林。司机先生麻烦捷运士林站,谢谢。好,现在的问题是,谁带走了狗?怎么带走?为何要带走?以及为什么要选在那个时间点带走?如果是为了勒索的话,为何直到今日都没有相关的勒索信或电话?而如果她的狗给邻居带来了困扰,其实整区的住户都有嫌疑,加上监视器没有可疑的人物或车辆的话,那就只有在那条街上的人了。另外我相信潘女士说的『蓝色的水』可能跟这个有关係。」 她拿出了一口透明封口袋,里面装着几个蓝色的粉状跟丝状物体。应该是她在草地上用镊子夹起的东西。 「这个是?」 「我还不知道,可能还需要仔细的化验才会知道这是什么。初步看起来像是某种肉块,只是不晓得为何呈现蓝色。但,与其去思考这些,我觉得在明天放学以前想出一套说词让潘女士放弃寻找她的狗,可能会比较有效率一点。」 少女从书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纸塞进嘴里,然后再找出两副钥匙交给我。 「这又是?」 「221b的钥匙,有标籤的那个是学校的,请帮我还给学务处。没标籤的是我自己拿去拷贝的,你留着。这样你就不用天天跑学务处借钥匙、还钥匙,当然偶尔几天还是要去露面一下,以免引起郝德珣主任的疑心。」 我接过钥匙:「自己拷贝学校的钥匙不合法吧?」 「噢,我们将来要做的非法事情可多着呢。」 少女伸出手:「还是你愿意去图书馆或是回家自习?那就把钥匙还给我吧。我说过我会打扰到你的。」 我看着那隻纤细的手,以及叼着棒棒糖望向窗外那漠然的神情。 也许是听到声音,也许是从窗户的倒影看到我把钥匙收进自己的书包里,少女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应付郝德珣主任的藉口就交给你去想了。我现在的大脑没办法腾出运算空间给那些琐碎的事。这趟车费我出,你到士林站自己下车就行了。现在,我需要静一静。」 语毕,叼着棒棒糖的少女就不再发言,也停止所有动作,左手靠在胸前,承着托着下頷的右手肘。双眼失焦般望着不知名的远方。若不是偶尔的眨眼与胸口伴随呼吸而轻微地起伏,身旁的少女就如同一具精雕细琢的仿真人偶,而非活人。 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