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转过头来: 「即使是我也知道,一些必要的小谎言可以使人安心。那些官僚体系的执行者只把我当成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根本不会把我说的话当成一回事──也不想想是谁帮他们破获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校园毒品案。」 侧着身的少女淡然地吐出这段话,她身后的夕阳造成的背光,让我无法看清楚她真正的表情。不过我似乎能隐约摸索出这名少女在用字遣词与待人处世上如此冷峻的理由。 「但,你确实只是十六岁的高一女生──」 「客观上来说,我是。」 「──而我只是一个跛脚的十七岁高二男生,我们能做什么?」 「不,你不是。」 我看着她漠然的表情,然后忍不出噗哧一声笑出来。 「看看这个,这不够客观吗?」我敲了敲手上的铝枴杖,发出「鏘鏘」的声响:「然后,你要我带着这东西去『埋伏』,嗯?抓兇手?」 「你不需要带着这东西,」她深褐色的瞳仁夹着夕阳馀暉的火红像是要烧透我的视网膜般:「你不需要。」 我按奈不住从心底燃起的怒火,咬牙切齿地压着声音: 「听着,也许你真的有一双灵敏的眼睛及一颗擅于推理的头脑,但你不会知道一个人的心中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我从书包里拿出那把社团钥匙扔在她面前: 「你要继续你的侦探家家酒,随便你,但别把我牵扯进来。」 然后转身,撑着枴杖往反方向离去。 谋杀?埋伏? 真是莫名其妙! 如果只是昨天那样找一隻失踪的狗还好说……不不,说到底,我为什么要跟她一起出来找狗? 我的目的不就是找一个掛名的社团,然后在社团活动室里自习,补上因为转班而落上一大截的学习进度吗?为什么会随波逐流地出现在这阳明山上的住宅区,然后捲入一场谋杀案? ……说起来,我的人生还有什么目的吗?在失去跆拳道之后。 而在我一边拿起手机准备叫计程车,一边一拐一拐地尽可能快步远离那名少女时,却无意间听到──其实近乎听不到──少女捡起钥匙时的,钥匙圈碰撞出的轻脆声响。 「……是的。我不知道……」 但后续的话语已经被四周的杂音抹去,我已听不到。 ※ 其实我并不是喜欢运动的人。 说起来,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阅读,一点点;电玩,普通;电视卡通,还好。小学的下课时间,除了回家做功课之外,没有其他的活动。不过学业成绩也是一般般。而除了体育课之外,很少打球或跑步,甚至不会找朋友去公园玩鬼抓人。 除非必要,我并不喜欢活动身体。 讨厌流汗后衣服黏在身上。讨厌喘不过气的感觉。讨厌输掉比赛时的悔恨以及对自己尽了全力后仍差人一截的不甘心。 所以除非必要,我不想运动。 不过对于在学校交不到朋友的我来说,很快我就有「必要」了。 先是在放学后被几个高年级的小孩讨钱。我拒绝了。被打。 然后同样是讨钱。拒绝后逃跑。跑不过,被打。 跟老师告状,被发现后,被打。 某次成功往对方脸上挥出一拳,击退对方。下一节下课被对方带了更多人来围殴。 当然对学校来说,这种事情也很困扰──有着一个乖僻、没朋友、不擅于保护自己而老是被欺负的学生,对于「大人们」来说,是个大问题。 毕竟在「大人们」的世界,只有自己能够保护自己,怎么能够叫学校出面保护学生呢?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什么特殊表现的学生。 可有可无的人,没有价值。 而在某一天,无意间看到奥运转播上,台湾的跆拳道选手拿到了金牌。 不想可有可无的话,就让自己变成绝无仅有。 没有价值的话,就为自己创造出价值。 被打的话,就踢回去。 ──以上这些都是,每当有人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