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会选择相信一位合作二十多年的好伙伴,还是一个见面不到二十分鐘的小妹妹?」 「我已经把真相告诉您了,信不信随便您。」 少女退后半步对我耳语:「巴拉蒙编造的故事是假的,那样的山坡林地我们不可能逃得出去,只能放手一搏了;我对付施达軻,你对付他的儿子。」 「你不是有手枪吗?」 「那是最终手段。跟警察解释枪响还有回收弹壳会很麻烦。」 「了解。不过就算我再迟钝,也看得出来你很在意那把西瓜刀;我来对付施达軻。」 「……好吧。虽然我会一些特殊的防身格斗术,但我得承认我不擅长应付刀具。不过我要求你:绝对不能受伤。你要是流了一滴血,我会从你伤口里挤出十滴。」 噢,听起来就好痛。 「你们讨论完了吗?」 施达軻甩着手中的刀: 「真怀念这个手感啊,三十几年前,我就是靠着一把西瓜刀在道上混的,当时大家都叫我『上校』──」 「没兴趣听您的当年勇!」 少女一喊便向对方衝了过去。我紧跟在后。在那两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少女已经从怀中掏出一小罐铁瓶: 「学长摀鼻!」 听到她的指令,我立刻摀住口鼻,少女便押下喷嘴,旋即一团水雾遮蔽在对方与我门之间。我看着施达軻反射性别过脸,并且闭目咳嗽,趁隙想一举踢掉他手中的西瓜刀──却没料到力道不足,未能使他松手。 至于那罐防狼喷雾的效果似乎也很有限,看来只能短暂地吓唬对方,并不会產生多少实质的伤害。 施达軻站稳了脚步,红着眼举起西瓜刀朝我猛刺横劈。 虽然貌似毫无章法,但也许正如他刚才说的,曾经是用这把刀闯出名堂,所以并不是胡乱挥舞,每一刀都准确瞄准了我的要害──而我光是闪躲就来不及了。 昏暗的夜色下,儘管有工寮忽明忽暗的灯光,但他不需要看清楚我的身影,只管挥砍长刀就能攻击我,而我只要看不清他的身影,就找不到反击之处。 我几度试着在他刀子挥空的空档,想侧击他的腰部,却怎样都抅不到对方。 ──与当时从霍甫杰的身后突袭不同,一旦与对手面对面,那一天的无力感在度涌上心头: 距离不够。高度不到。 再一次,还是落空。 彷彿是自己的腿不听使唤一般,无论怎样攻击,都是失败。 ──明明抓到了破绽,却没办法击中对方的要害。 ──又要被对方得分了。明明看穿了他的动作── 我勉强闪开这击,但刀刃却划破了我的衣袖。 ──无法回避。 这次是胸口的毛衣被割出一条缝。 ──再一次── 距离不够。明明我的腿够长,肯定能击中的── ──但我不敢,尽情使用我的膝盖。 一阵痛楚从我的手臂传来。刀刃割过我的肌肤,划出一道湿黏的轨跡。 啊……糟了,等一下要被夏络儿挤血了。 我喘着粗气,汗水从我的每个毛细孔迸流而出。 『你以后再也不能从事激烈运动』 耳边忽然又想起了那一天,医师说的话。 『这一场如果输的话,三连胜就止步了』 教练的话。 『吶,你为什么要练跆拳道?』 年幼的自己说的话。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自己的话。 压在胸口的字句,让我无论再怎么大口、再怎么急促吸气,都呼吸不到氧气。 又一阵刺痛。腰际被刀刃擦过。 我看到了对方的狞笑。 至少……至少……只要一击。给予对方一击的机会…… 『──但,你现在在这里。』 背对着夕阳的少女讲的话。 『我需要你。』 被打的话,就踢回去。 没有价值的话,就为自己创造出价值。 不想可有可无的话,就让自己变成绝无仅有。 抹不乾的汗水。面对强敌时的血脉喷张。濒临自我极限的突破。 ──使我紊乱的呼吸变成规律的喘息。 我想要保护自己。 我想要保护她。 我想要保护,这个身体所能够承担的一切存在。 并且,我可以做到。我相信自己做得到。 闪过了白恍恍的西瓜刀。我看到了他的破绽。 「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