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多才歇了心思,让他们把庄稼地里的菜苗拔了,吃菜地的菜,刘慧梅怀着身子,多吃些蔬菜对肚里孩子好,栓子和桃花三个孩子长身体,不能偏食挑食,什么都要吃,他们干活,更是要多吃菜,他娘念叨了几回,他们吃菜都是直接摘菜地的。 孙家庄稼地里种着蔬菜却一而再再而三偷他们家地里的,究竟什么仇什么怨。 眼瞅着孙婆子爬到另一块土里要压着麦穗,周士仁跳下地,疾步过去把人拽了起来,孙婆子已经话都说不清楚了,闭着眼,啊啊啊啊抽搐着。 “婶子,回神了,是我,周三。”周士仁怕她吓出个好歹,主动开口道。 但孙婆子啥都听不进去,神情十分激动,周士仁蹙了蹙眉,大喊道,“婶子,是我。” 孙婆子身形一僵,徐徐睁开眼,瞪着眼,看清是周士仁后有些回不过神来,“周三啊,我做噩梦了,以为自己梦到鬼了......”说完,她有些纳闷,四下一瞧,有些没回过神,“我在这做什么?” 周士仁松开她,指着上边菜地道,“婶子不记得过来做什么的?” 孙婆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面色僵了僵,强颜欢笑道,“周二你也在呢,我想起我来做什么了,你孙叔要吃茄子,我过来摘茄子来的,路过你家地,以为遇着鬼了......” 周士武好以整狭的笑了笑,默不作声。 周士仁蹙了蹙眉,有些来气,毫不客气拆穿孙婆子道,“婶子,你家庄稼地可是在那边,你绕到我家菜地做什么?” 他就是不懂,为什么不能自己过自己的日子,非得惦记别人的东西,被抓着现行还死不认账。 孙婆子低着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手里沾满了泥,弄得脸上也是,她垂着眼,脑子里快速想着对策。 双方一时无话,孙达和孙二便是这时候来的,孙达见他娘在,心沉到了谷底,喊道,“娘,您在这做什么?” 周二和周三捉偷菜贼,他娘就好巧不巧的过来了,没有猫腻,他自己都不信,黄菁菁做事嫉恶如仇,事情闹大,不定如何收场呢,他铁青着脸,快步走向周士武,羞愧得无以复加,“周二,我娘。” 周士武点了点头,下巴指着周士仁,“三弟,你和达子哥说吧。” 周士仁性子软,做事得过且过,黄菁菁嘴上不说,但心里极为放不下他,总怕他受人欺负,立不立得起来,他当二哥的要教他。 “我们守了一宿,婶子麻麻亮的时候过来,摘了我家的丝瓜......”孙婆子被周士武吓得扔了手里的篮子,丝瓜掉在土里,周士仁过去捡起来,递给孙达,不顾孙达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道,“达子哥,我们一块长大的,我不会说话,婶子做的这事不地道,冲着我们两家的交情,你们要吃什么和我娘知会声,我娘不会不肯,她却接二连三的过来偷,这事儿你自己心里有个数。” 庄户人家,没有像黄菁菁这般腾地出来种菜的,或在屋前屋后种些,或在庄稼地种些,家里来个亲戚客人,菜不够,都会问村里人借些,打声招呼,一般人家不会说什么,孙婆子呢,直接一清早来偷。 孙达面色凝重,低着头,羞愧的没法面对周士仁,他们是一块长大的,他带着他们摘野果子,掏鸟窝,偷地里的庄稼偷偷去山里煮来吃,如今各自为家,没料到成了这种样子,他点头道,“你说的我懂,我娘做得不对,回家我会和我爹说,赔偿也是应该的,马上就收麦穗了,你看能不能缓些时日,我们不会赖账。” 孙婆子听着这话急了,孙达的话不是摆明了做实她偷窃的罪名吗,传出去,村里人会如何看她,她跑过去,抓着孙达手臂,嘴角抽搐得有些狰狞,“你瞎说什么呢,你爹要吃茄子,我一大早来地里摘,想着四娘菜地的茄子好,过来看看,不就摘个丝瓜,邻里间打声招呼就是了,哪像你说的这般严重。” 对,就盖这么说,孙婆子灵光一闪,坚定的看着周士仁道,“周三哪,婶子就是手欠,没有其他心思,你可别多想,婶子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周士仁不为所动,眼神落在孙婆子脸上,没有丁点情绪,“婶子,有些事不想闹大是给达子哥留面子,天不亮就过来摘茄子,你当我还是以前那个周三呢,你说孙叔要吃茄子,是与不是,我现在跑去孙家一问便知,我娘的地全种了蔬菜,你偷她的蔬菜就是偷她的粮食。” 孙婆子面色僵硬,还要反驳,周士仁毫不犹豫的打断她道,“婶子,我娘还在家等着,你去和她赔罪吧。” “凭什么,你们看着什么了?”孙婆子目光闪烁,眼底满是心虚,周士仁拍了拍身上的泥,做出请的手势,“我娘骂了好些日子,婶子声不吭气不出,让我娘被村里人诋毁,自该向她赔罪,您摘的蔬菜,换成粮食也好,银钱也罢,我娘不要我也会替她收着,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何况是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