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脸上无悲无喜,赵氏默了片刻,说明来意,“我娘想问问您买的地多少钱,是直接找里正就可以吗?我们初来乍到,啥都不懂,请教的地方还多。” 赵氏死了丈夫,又是在城里住惯了的,平日甚少出来走动,黄菁菁不了解她的品行,平铺直叙道,“买地的话找里正问问,村里有些空地,有的话买得着,若是没有了,只有问村里谁家卖地,价格的话看地的好坏,好地贵些,山地和坡地便宜些,田的话更贵,你让里正和你说说吧。” 赵卫国秉性耿直,身为里正,公正公允,不偏颇谁,不一味的敛财,算得上稻水村百姓之福了。 水至清则无鱼,赵卫国暗地肯定有敛财的门路,只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不可能两袖清风,各村的里正是最富裕的,见多了也就习惯了,赵卫国允许黄三娘她们落户是收了好处,但不是没有考量的,黄三娘她们是城里人,选择稻水村,外人来看多是因为她在的缘故,城里人嘛,能来稻水村,当然是稻水村的荣幸了,这件事说出去,外村的人以为稻水村是风水宝地呢。 赵氏听她说话滴水不漏,心知问不出什么来,黄三娘的意思要她打听好田地的价格,免得被人坑了,结果,黄菁菁口风紧得很,半句不肯多说。 赵氏和黄菁菁聊了会儿就回去了,她们好些年没做过农活了,买了田地不知怎么伺弄呢。 她回家如实转达了黄菁菁的话,得来黄三娘碎骂,黄三娘好些年不曾骂过人了,可见被气得多惨,赵氏灰头灰脸听着,商量道,“不如问问孙婶子好了,她在村里住的时间不比四姨短,平日又和许多人走动,田地的事儿她肯定清楚。” 骂了会儿,黄三娘才把心中那口恶气出了,平复了呼吸,面上恢复了慈祥,“不问了,总麻烦人家不好,孙达帮我们挑水已经惹来诸多闲话了,再有什么,往后我们如何在村里立足,等我的腰好了再说吧。” 孙婆子不如面上看着老实,知道自己手里有钱,孙达挑水那件事就该问她要钱了,黄三娘不是胸无城府之人,和孙婆子那种人打交道,得防着点,她和赵氏道,“你四姨家不是养了头猪吗,和她说说,我们买个十多斤肉,留着过年吃。” 因着她受了伤,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只得让赵氏出面了。 赵氏略有犹豫,支支吾吾不知该不该说,黄三娘拧着眉,“怎么了,是不是嫌弃少了,今年也是没法子,老三下落不明,咱手里的钱财不能由着性子花,口腹之欲容易满足,满足之后呢,大丫她们怎么办?” 赵氏心知黄三娘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摇头解释道,“不是的娘,我是想说买肉的事儿,我去四姨家见墙上挂着刚灌的腊肠,怕是已经杀完猪了。” 她一个寡妇,不好整天去村里转悠,而且她和村里人没熟悉到那种程度,孙达挑水来她们都不敢多说话,生怕传出不好的名声,因此不知道周家杀猪的事儿。 “她还真是小心眼,罢了,你和老二媳妇赶集去镇上买吧,找不着路就和孙达媳妇一起,小心些,别走散了,我这身体,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好呢,把大丫绣的花儿拿到布庄去问问,能卖多少钱是多少钱吧。”换作往年,几个孩子绣的花卖的钱她铁定不会插手,如今是没法子了,一家人吃穿都得花钱买,开销大,没别的路子了。 赵氏点头应下,转身干活去了。 黄三娘躺在床上,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躺着,家里的事情都落到儿媳身上,她哪儿放心得下,她无非想探探桃花的口风罢了,孙婆子嫌弃老二媳妇年纪大,但周士武有一双要人照顾的儿女,年龄大不大不重要,重要的是对范翠翠留下的儿女好,她想着,桃花不排斥,她和黄菁菁说和说和,都是为人父母的,哪会不懂体谅,两家亲上加亲,多好? 谁知出了意外。 她叹了口气,想着接下来的生活,家里没个男人确实不方便,大事小事没个拿主意的人,出了事也没人为她们出头,哪像黄菁菁,有三个儿子,腰杆挺得直直的,别提多神气了,周士武的事儿,她还得找人问问。 她出不了门,只得让赵氏赶集的时候给孙婆子捎口信,请她来家里坐会儿,孙婆子正有满肚子话没处说呢,赵氏光明正大上门找孙婆子,孙老头不好拒绝,只得由着孙婆子去了,到了黄三娘家,孙婆子知道了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