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冷,就像望京城的冬日一般。 这里,从来不是她的家,她不想再续前缘,想另寻天地,就只能回去她那个离了十年的“家”了。 只望那个有着亲父继母的家里,能给她一个安身之处。 *** 望京城里,夜色安静,春雨不停。 裴郁宁再度惊梦醒来时,身上照旧是一身冷汗,窗外雨声哗哗,让他在梦里感受到的冷意慢慢消去了许多。 外面裴大守夜听到动静,却没敢贸然进门,只敲了敲窗棂,“少将军?” 十七岁的少年穿着白色里衣站在屋内,面无表情,神色冷漠,“无碍。” 裴大应了声是,继续站在廊下看着外面春雨守夜。 裴郁宁点灯,在桌前坐下,看着手上消息与线报,确定此次庆州之行已成定局。 他如果贸然动身,只怕会招了府里那几位的眼,若是想要名正言顺,恐怕要另行他法。 想起最近那位缠得家中那两个女人心烦气躁的宁安郡主,他敲了敲桌面,或许可在这上面做一点文章? 那老太婆时时惦记他的亲事,想着让他栽个跟头,有苦难言,那他就给她这个机会。 家里那位二叔近日又惹下了大.麻烦,手上缺钱得很,他不妨给那两个女人指条明路,毕竟,她们总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守得太严,她们怎好有下手的机会。 此次庆州之行,正好可大做文章。 于是,他接连写好两封密信,封好后出门递给神色安静的裴大,“清翰院,七皇子。” 裴大跟着少将军多年,最是知道他的心意,仔细收好信封,几声猫叫引来院里尽忠职守的暗卫,将命令吩咐了下去。 裴郁宁站在廊下,伸手接了些冰凉雨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要想起此次庆州一行,他心跳就有些快。 大概是那里会有些什么东西或事情? 怀着这个想法,无法安睡的裴郁宁在廊下又站了一夜。 *** 鼎丰堂里,颜老太太饮了口养心茶,抬眼看向旁边侍奉她许久的崔嬷嬷,“小七今日还不来?” 崔嬷嬷替老太太揉着腿,低声开口,“说是伤还未养好。” “不过是碰了一下头,真当自己有那么娇贵?”老太太冷哼一声,啪的一声放下茶杯,脸色不太好看,“到底身上流着她那个贱皮子姨娘祖母的血,不识抬举。” 崔嬷嬷不好说这次七姑娘确实伤得有些重,毕竟磕到了头,这伤在头上可大可小,大夫也说静养为宜,但凡只要涉及那位姨娘宠妾,戍三老爷与七姑娘在老太太这里总是不得好。 即便七姑娘在畅园呆了十年,在老太太身边知情识趣的小心伺候了五六年,到底还是不敌老太太年轻时候心里攒下的那点儿怨气。 在这件事上,即便是她也得小心翼翼,以免触了老太太的逆鳞。 颜老太太小发了一顿脾气,这件事也就揭过了,她不介意借着这次机会,让现在多了些心思的小七重新认清楚畅园是什么地方,她在这里又是个什么身份。 人捏在她手里,她那个爹就得老实听话,若是那姨娘还在,恐怕现在也只能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这么一想,老太太心情好了许多,眼里心里也多了几分松快,面色好看许多。 崔嬷嬷见状,连忙小意殷勤的上前说了几句笑话,终于逗得老太太开了怀。 至于被老太太挂念的七姑娘,园子里排行第七的颜书语正半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着廊檐下的丫头们说闲话。 春日里阳光正好,丫头们埋头理着丝线,互相之间窃窃私语。 颜书语身边四个大丫头春月、冬云、秋玲、夏翠,这几人一边做活一边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姑娘这是真不打算去看老太太了?”冬云最沉不住气,率先开口。 “姑娘凡事有自己的主意,我们听姑娘的就是了。”春月是老太太赏下来的大丫头,分量最重,也最得颜书语信任。 旁边秋玲和夏翠性情沉稳些,看了心思有些浮躁的冬云一眼,继续理丝线干活,不插手不插话。 院子里一时安静得厉害。 冬云虽急躁,到底还有些成算,撇撇嘴不说话了。 颜书语懒洋洋的闭目养神,嘴角含笑,身边奶妈妈李氏为自家姑娘做着贴身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