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糟蹋成这样了。” “瞧你,哪有做母亲的这样说自家孩子的?把她吓得都不敢抬头了。”众人皆笑,太后也被逗乐了,笑着朝淼淼道:“柳丫头,你母亲说话向来百无禁忌,你别放心上,抬起头来让老太婆瞧瞧,别害羞,一会我赏你好东西。” 听闻有好东西,淼淼非常听话地抬起头,朝坐在一堆花团锦簇中的太后扯了个笑脸。太后的长相很是富态,脸圆,身体也圆,看着像颗汤圆,看人时笑眯眯的,是个慈祥的老太太。 “柳千斤”的名头大概是挺出名的,奈何她躲了起来那么久,大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终于难得有机会近距离观赏,于是太后以及坐在太后两边的太妃公主贵妇们,齐刷刷地瞪着一双双毒辣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在淼淼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几遍。 “啧啧,这孩子,长得可真……喜庆。”最后太后一锤定音,用了个较委婉的词。 隔了太后两三个位置的一位美貌妇人开口道:“可不是,贴了福字的瓷娃娃似的,看着就让人喜欢。你们柳家妇都是有福气会生养的,生的孩子个个人中龙凤,春池那孩子也是个乖巧讨喜的。” 田氏忙道:“贵妃真会说笑,要说有福气会生孩子,在坐的除了太后哪个及得上您?晋王和丹阳公主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呢。说起来,刚刚还看到晋王领着禁卫军的人守值,身为皇子,这大过年的还要执行公务,真是不容易。”自己的女儿像被剥了皮的羔羊似的被人盯着看,田氏心里也不好受,更怕女儿委屈,唯有借机转移话题,且不着痕迹地拍了个马屁。 这马屁拍得那个贵妃挺受用,她微微一声叹,幽幽道:“可不是,自从宫中出了那事,晋王每日没睡超过三个时辰,这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也不怕你们笑我这个当娘的自私,我私下不止一次劝他,让他悠着点,凡事别强出头,毕竟身子要紧,谁知他根本不听我的劝,只说既然父皇将京师安危的担子交了给他,他断不能辜负皇上厚望。这不,今儿寅时不到就到衙里了,一直没停过,我晌午让人送去的食盒,晚上原封不动地拿回来了。” 在座的人听了,纷纷出言称赞,恨不能把个晋王赞上天去。 原来这美人就是安贵妃……淼淼抬眸看去,果然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她比皇帝还大三年,但看着才三十五六的样子,身形略显丰腴,鹅蛋脸,眉眼细长,声音软糯,说话时尾音拖得长长的,听得人心里酥酥麻麻,却又恰到好处不惹人反感,顾盼之间有一种成熟女子特有的风韵,怪不得柳春池那么追崇她,果然是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女人。 太后听说晋王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心疼得不得了,“哎哟,这可怎么行?皇帝也是,整个朝堂没人了吗?敢情养的都是吃白饭的,非常时候,竟没个帮得上忙的。难怪我半个月都没着人,这是要生生累死我孙子吗?来人,传我懿旨……” 正说着,棚子外一阵异动,一名小宦官恭声道:“禀太后,晋王到……” 每次有人提到“晋王”两字时,淼淼都觉得一阵胸痛,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一阵凉风带过,刚才那个身穿银甲神气活现的巡城狗已旋风似的来到太后跟前,正是晋王李昀,“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祝皇祖母身体安康,福寿无疆。”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把晋王拉到身旁坐下,“晋王来了,可想煞祖母了。你母妃说你今天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这可怎么行?回头我和皇帝说说,咱们不干那个苦差事了,谁爱干谁干去。你瞧瞧你……”太后在晋王俊俏的脸蛋上摸了一把,牙痛地道:“哎哟,可怜见的,这才几天,瘦得骨头都出来了。来人,快舀碗甜粥上来。” 棚子里的人虽不算太多,但少说也有十来个,还清一色是女的,晋王有些尴尬和不耐烦,他其实只想来打声招呼就走的,冷着声道:“皇祖母,我不饿……” 太后脸色一肃,“一天到晚连米都没一粒下肚,怎么会不饿?你是成仙了?说到吃,你得学学越王,他啥时候让人操心过?差事固然要紧,但吃饭更要紧,你不吃饱肚子,怎么有力气干差事?这人啊,一定得吃得多、吃得好,吃好了才有精神色。” 太后提到越王的时候,晋王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宫女将甜粥呈上,太后不容分说,示意晋王先把粥吃了再说,晋王无耐,端起白瓷碗,也不用勺子,两口便把粥喝完。 淼淼斜眼看去,晋王的头盔进来时已摘下,许是常年在军中打滚的缘故,他的肤色不像越王或普通世家子那么白净,晒成淡淡的蜜色,脸庞俊美得有点过分,他随意的那么坐着,浑身上下却有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