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等着元德帝叫起。 元德帝很是和善,声音温和地叫了起,又给陆安珩赐了座,亲切地仿佛隔壁家的暖心大叔。 陆安珩略显激动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坐在凳子上等着元德帝问话。 元德帝这会儿却又不开口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陆安珩却依旧淡定如山。元德帝不开口,他也只能安静如鸡,只得低头瞅着自己的鞋尖,看看上头是否沾染了灰尘,连呼吸都不曾乱上一瞬。 见陆安珩如此能沉得住气,元德帝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面对自己的龙威却丝毫不慌,多少朝廷命官都做不到,此子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约摸过了一刻钟,元德帝这才开口问道:“你便是那个在京中弄出好几样新奇玩意儿的陆安珩?” 陆安珩心道元德帝果然是来对自己追根究底的,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不怕暴露真相。陆安珩作势想了想,脸上露出几分忐忑之色,起身回道:“回皇上,学生正是陆安珩。” 自称小人什么的,陆安珩觉着太别扭。所幸他好歹也是个秀才,在元德帝面前自称一句学生也不算出格。 元德帝仔细打量了一番陆安珩,看得陆安珩已经露出几分不自在来,这才收回了眼神,称赞道:“朕以往只道姜家四郎容貌昳丽,眉目如画,已是世上难得的好相貌。不曾想你亦是芝兰玉树,丝毫不逊于姜四。” 陆安珩无语,合着您刚才目光如炬地看了我半天,就为了看我长得好不好看?说好的英明神武一代明君呢?您的伟岸形象已经崩了您造吗? 陆安珩的脸上满是无奈,然而他如今的形象正介于儿童和少年之间,脸上还留有些许稚气,做出这样的表情来,莫名就有了一丝喜感。 元德帝看得有趣,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来,接着问陆安珩:“你小小年纪,倒是心思灵巧。火炕、新版书籍,无一不是造福百姓之事。朕倒是有几分好奇,你因何能想出这些法子?” 陆安珩心道这哪是我想出来的啊?分明就是无数人民的智慧结晶才制造出这些东西的。自己就是占了个穿越的便宜,提前了几百上千年把这些东西搬运过来了而已。 然而腹诽归腹诽,陆安珩并不能说实话,否则分分钟被当成妖怪送去大相国寺给烧死。 想了想,陆安珩斟酌着解释道:“回皇上,火炕一事,乃是匠人们琢磨着做出来的,学生不敢居功。至于新版书籍,学生家中尚有一幼弟,这法子,乃是当初学生在教导幼弟功课之时琢磨出来的。进京后,学生着实感受到了什么叫京城居,大不易,家中所需的花费不少,学生为此也颇感忧心。后来,听萧将军府上的二郎君提起,学生寄给他的那些小故事很有用处。学生这才萌生了编一本适合幼儿学习用书的念头,邀着萧恪一同开了这间书局。倒是不成想过会造成如此火爆的场面。” 元德帝暗自点头,陆安珩说的这些都与他派人查到的一致,不曾有半分出入。不过,元德帝明显对另一件事比较感兴趣。 一手拿着一个版本的《三字经》,元德帝挑眉问向陆安珩,“那你怎么解释这两个版本定价相差十倍的原因?别拿你之前那套鬼话来糊弄朕,五两银子的定价,自是利润丰厚,我们暂且不提。不过另一版500文钱的书,估摸着你还折了本吧?以你之聪明,不会想不明白这么个定价,折本不说,还容易引来富贵人家的怨言。为何还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 这个嘛……陆安珩悄悄抬眼,飞快地瞟了一下元德帝的神色,见他面色温和,并未有半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陆安珩突然福至心灵,把之前准备好的说辞扔到脑后,决定实话实说,恭敬地答道:“皇上有所不知,便宜的那一版书,学生定价虽低,却也并不曾折本,零零总总也赚了些许银子。当然,贵的那版肯定挣得更多。” “哦?那你何不只卖贵的这版?能挣银子不说,还不会让自己被人非议。” 陆安珩正了正神色,严肃地答道:“若是如此,那寻常人家更是买不起书了。” 元德帝一愣,倒是没想到陆安珩会给出这么个回答,眼中的欣赏之意愈发浓厚。却还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陆安珩,接着问道:“那为何要将另一本卖五两银子,莫非权贵们的钱就不值钱了?” “这个……”陆安珩哂笑,“他们钱多啊,也不差这五两银子。” 又小声嘀咕道:“但凡卖东西的,看见了肥羊,总是忍不住想去宰上一刀的。” 元德帝大笑。 陆安珩见状,顺势说起了活字印刷术之事,“学生的书,之所以定价低还能盈利,乃是因为学生发现了一种新式的印刷法,既能降低印刷成本,又能提高印刷速度。” 冷不丁地被陆安珩放了个雷?元德帝的脸色也严肃起来,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震惊地反问道:“当真?” “学生可没有那个胆量敢欺君。”陆安珩轻松地回道,然后将活字印刷术的原理告诉了元德帝。 其实活字印刷的原理并不难,只是之前一直没有人往这个方向想而已。陆安珩一说,元德帝立马就懂了,抚掌笑道:“好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如此一来,极大节省了人力物力个财力,陆安珩你真是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奇思妙想不绝。说吧,你要什么奖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