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萧铎感到周围笼罩的气流骤然消失疑道。 “结界,”霍长婴神情散漫随口道,“不过是不让外界看见异象的障眼法,百姓平日生活已是不易,若知晓周围这些妖物的存在,时时惶恐,定然不能安稳度日,” 想着又不置可否撇撇嘴,“再者人们宁愿粉饰太平,”就像去岁永安城中那张边关大安的赞表,转眸看向萧铎,一双桃花眼扬起讥诮笑意:“明日你也会忘记,你想么?” “不。” 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萧铎虽面无波澜,握紧干将的手已颤抖不已,他脱口而出:“不想。” 霍长婴愣了下,没料到他这般回答,勾唇笑了下轻飘飘道:“那便记着吧。” 萧铎方要说什么便见霍长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将军,”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望向萧铎,如同顽童恶作剧般几分讥诮几分恐吓,修长白皙的食指抵在唇边眨眨眼:“嘘,有妖气。” 萧铎面色一黑。 霍长婴捉弄够了轻笑声,“还你。”随手扔去一个木匣,正是萧铎腰间别的那个。 此时,木匣上缠着写满血色符咒的黄色符纸,而鲜红的血珠正从霍长婴指尖滴落。 ——四面八方逐渐聚来的妖气骤然四散。 “我的血可比朱砂有用,” 见萧铎盯着他的手指,以为他嫌弃符咒血污,霍长婴朝盒子扬扬下巴,“这种程度的,我的血才堪堪能镇住,”说着大力拍拍萧铎肩膀,摇头笑赞道:“你也是厉害,这一路竟挺过来了!” 前赴后继的妖物竟没将这批人活吃了,霍长婴略微感叹,忽又瞥见萧铎背后的干将剑,心中有些了然,神剑斩妖魔,普通妖物自然惧怕。 只怕有些修为高的妖物,受不了这种舍利的吸引,飞蛾扑火。 “主子,马已喂好可以上路了。” 结界解除,旁人自能看见,找不到自家主子急得上蹿下跳的副将赵程,急急上前抱拳恭敬道。 萧铎应声,吩咐道:“将首级扔到卢靖远府门口,不要被发现。” “主子竟这么快就把这尾巴揪了出来!”赵程颇为惊讶,上前看了眼尸体:“这小子一路不知放了咱们多少消息,死了倒是便宜了他!” 边说边在霍长婴瞪大眼睛注视下,利落挥刀砍下首级。 “这位公子有意见?”提起首级,赵程侧头看眼霍长婴。 “没,没有,我正赞叹官爷好身手,雷厉风行,心狠手辣,”霍长婴一个嘴快,眨眨眼又忙笑着描补道:“我是说大刀阔斧。” 赵程没再理会这位看起来像极浪荡世家公子,又透着几分邪性的人,径直去牵马,并集结剩余侍卫。 霍长婴挑眉不语,抖了抖长袍见有几处破损正有些懊恼,抬眼便见萧铎正一瞬不瞬盯着他,心下一惊背过身,他怎么忘了自家在大殷是有案底的,但念及长大的相貌定然不同,萧铎未必认出他,忽又放下心来。 “去哪?” 萧铎上前两步在霍长婴一步之遥处停住,沉声问道:“怎么去?” “永安,”霍长婴答,古怪看他一眼,“自然走着去。” 男人紧盯着霍长婴,森寒锐利的眸中仿佛有什么涌动,半晌,萧铎紧握剑柄的手一松,猛地翻身上马,催马离开。 没被发现,霍长婴长舒口气,忽又嗤笑声摇摇头。 笃笃—— 马蹄声在背后响起,霍长婴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回过头。 去而复返的黑色骏马之上,萧铎冷脸盯着他不说话,忽的玄色大氅当头罩下,稳稳罩住霍长婴单薄衣着的身躯,接着丢来一小瓷瓶。 “穿好衣服!”萧铎冰冷语气中似乎带有一丝……气恼? 说完利落打马转身。 不多时,一群人马便融在夜色里,只剩下吓昏了的两人,和站在风口愣神的霍长婴。 转了转手中瓷瓶,“御医王彭配制的金疮药,”霍长婴颇为惊讶地勾唇笑叹,“千金难求啊!”萧铎你果如历史所书,混得不错啊! 北风吹过,冷得霍长婴一个激灵,低头才发现自己打斗时扯开衣襟露出了胸膛,下意识拢了拢大氅。 刚刚从萧铎身上解下的大氅还带着成年男子炙热的体温,熨帖了少年快冻僵的身体,霍长婴手指在厚实柔软大氅上摩挲着,心头不知怎么忽然升起一阵异样。 “噗噜噜——” 一侧,被萧铎留下的枣红色大马鄙夷地瞥了眼霍长婴,打个喷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长婴:打不过妖怪 萧铎:我有剑 长婴:手疼 萧铎:我有药 长婴: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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