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婴长臂一伸穿上外袍,大步向外走去。 “弟媳妇,” 一阵敲门声传来,伴随着萧家姐姐洪亮的笑声,“听闻你前日里得了风寒,我特意让人熬了些补药,你起身了么?” 霍长婴匆忙的脚步一滞,方想要说话,便看见自己手臂模样,折扇敲了敲眉心,转身坐回内室。 一阵牙酸的喀拉声过后,霍长婴四肢关节迅速收缩,拢了拢衣襟,低声清了清嗓,放柔声音道:“我起了,长姐进来吧。” 吱呀一声推门声,萧绮罗端着木托盘,笑着转进了内室。 “哎呦,弟媳妇啊,这么早就醒了,”萧家姐姐笑着坐在霍长婴对面,将手中托盘小心放到桌上。 霍长婴瞥眼窗外日上三竿的天气,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道:“长姐这是?”他瞥眼托盘,鼻间嗅到一阵苦涩药味,脸色蓦地一变,又被他稳住神情,继而扬起一个疑惑的得体笑容。 萧绮罗坐在霍长婴对面,笑着将药碗往前推了推,语重心长道:“前些日子,你来的时候阿铎说你身体不好,如今又是特殊时候,长姐特地让人熬的补药,你趁热喝吧。” 努力忽视萧绮罗脸上那种期冀的神色,瞥眼冒着热气的药碗,霍长婴额角猛地一抽。 走南闯北这些年,他也曾跟着师父学过一阵子歧黄之术,虽不能开方问诊,但基本的汤药方子他还是闻的出来的。 袖子里,拳头握的死紧,霍长婴暗自危险地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可算知道为什么萧家姐姐这般轻松的让他留在国公府了。 ——眼前这碗,分明是安胎药! 好你个长风将军! 东市刘家铺子后院,萧铎正抱剑依柱而立,忽的背脊一寒莫名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转头四顾却不见异样,疑惑地蹙了蹙眉。 庭院里,仵作和刘遇正在仔细查看刘家家主的尸首。 刘家家主,名叫刘全,是永安城中巨贾,在百姓中风评颇好。 只是谁也没想到,家财万贯的刘家家住,会突然横死在自家的后花园中,而且因为尸体太过诡秘恐怖,刘家上上下下竟没人都没敢靠近半分。 生前锦衣玉食,受尽恭维阿谀,死后却无一人愿为他收敛尸首。 这到底也是一种悲哀啊。 萧铎瞥眼院子里的尸首那处,仵作同刘遇说了什么,摇了摇头叹口气,便退到一边。 刘遇听仵作言罢,脸色一沉,微一思索便快步走到萧铎身边,笑道:“萧将军,陛下虽派将军来监察此案,但此污浊之气颇重,烦请将军移驾前堂,再详查此案。” 萧铎侧头冷冷看眼刘遇,他今早接到圣旨奉命从旁监察此案,协助破解此案,而如今刘遇此言,却分明有意将他隔在案件之外。 “刘大人,想必还不明白陛下的旨意,需要萧某再念一遍么?”萧铎冷声,眼神冷冽地扫向讪笑着的刘遇。 “萧将军……”刘遇还想在出言劝解,触及萧铎冷冽的目光,脸色变了变,也不敢在说话。 眼神在刘遇身上微一停留,萧铎举步朝庭院中尸体走去。 “郎君啊!” 一声女人尖锐的哭喊声从背后传来,随即萧铎猛一闪身,一个身着绫罗绸缎的女人朝着尸首扑过去。 女人险险擦过他的衣摆,一阵浓郁脂粉气窜入鼻中,萧铎厌恶地皱了皱眉。 而四下里不知道从哪儿又冲出来几个仆妇,纷纷拉住那女人,悲痛劝慰着。 女人被仆妇拉住,哭花了妆,泪水涟涟,不停地哭喊着“郎君”,年轻的面庞不见一丝皱纹,分明是个年轻的女人。 惺惺作态。 萧铎只看了一眼便冷漠地移开视线。 刘全已年过花甲,膝下只有一个二十多岁却迟迟嫁不出去的女儿,家中原配早逝。 而这女人这般年轻想必是刘家家主的填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