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宫中每逢元月月圆夜,就会有怪事发生,承嘉公主怕是受了这宫中怪事的惊扰,民间都说,国公府家媳妇的平安符很是灵验,本宫,” 她顿了下,像下定决心般:“本宫也像为承嘉求个平安。” 霍长婴本不想答话,但见王皇后这般模样,像极了为子女操心的母亲。 “内宫事务繁杂,并非所有人都相信玄道之说,”他说这话时,低着头表现出几位恭顺,掩饰自己的情绪,“若赠符纸,恐他日娘娘落人口实,犯了宫中大禁,” 宫廷之中,最为忌惮的便是巫蛊之术,王皇后并非不知,只是长婴观她神色,想必也的确为自己的子女忧心。 听闻承嘉公主聪明伶俐是帝后的掌上明珠,今上更是将其疼进了骨子里,而公主在这样的荣宠下,却也没养成刁蛮跋扈的性格,十二三岁出落的亭亭玉立,乖巧聪颖。 前世,他也曾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那小公主是个不受宠的嫔妃所出,寄养在他母后膝下,白绵绵的如同糯米团子,只可惜小时候突生天花,最终没熬过去。 念及此,霍长婴心头一软,原本要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若皇后娘娘不弃,我,民女这里有道方子,是高人所赠,” “幼年时民女常被噩梦折磨,夜不能寐,便用这方子做了香囊,悬于床头,便可辟邪安神,娘娘可以差人配了这方子,给公主试试。” 王皇后放下茶盏,却是问道:“你小时候常做噩梦么?” 霍长婴心里暗道声不妙,不该说这般多,听王皇后说话,便也只是点头应是,他那时跟随师父到了安西,夜夜惊醒,分不清是前世还是今生,无数残酷而血腥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腾,百般折磨。 王皇后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终也没开口,只叫人拿了笔墨纸砚来,伺候霍长婴写了方子,便命人送他出宫。 霍长婴心中虽然疑惑,王皇后今儿这一趟,却也只是要了个方子,但也跟着宫女向殿外走去。 临走时,霍长婴忽然察觉一道异样的气息幽幽而来,寻眼望去,却见偏殿的纱窗后,重重帐幔掩映着一个瓶子,离得远,看不清明,只觉像是青铜瓶,只是那造型奇特,他从未见过,隐约像是个两条纠缠绕尾巴的鱼? “常姑娘。”宫女唤了声,打断霍长婴的思绪,他忙收回视线,跟着宫女亦步亦趋地宫外走去。 天色擦黑,宫中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霍长婴正在想着今日种种,总觉得哪里都透露着怪异,却忽然察觉好似有一道视线在看着他。 他猝然回头,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远处的隐秘在太液池上的蓬莱岛,在晚间逐渐升腾起的雾气中若隐若现,缥缈不清,却并没有海上仙山的味道,反而透着几分暧昧不清的诡异。 霍长婴眉头微蹙,这宫廷中的秘密到底有多少? “那是蓬莱岛,” 身边的宫女并不是听言,而换了个模样活泼的,小姑娘低低同长婴道:“元月月圆夜快到了,蓬莱岛是不让人上的。” 不等长婴追问,小宫女便道:“这宫里的怪事儿多了,就这件最邪门,听宫里的老人说,”她压低声音,凑近霍长婴神秘道:“但凡在那天上岛的人,第二天都不见了,等过了几年又能在冷宫的枯井里发现,全都已经成了枯骨。” 小宫女年纪轻虽爱听猎奇的事儿,但胆子小,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便不再多言,引着霍长婴一路向宫外走去。 霍长婴回头向那蓬莱岛看了眼,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却不在了,便跟着小宫女一路出宫。 而含光殿里,等霍长婴走后,王皇后正站在廊下,仰头看着含光殿的一方天空,听言走到王皇后身后,将一件披风为王皇后披上。 “如何?”王皇后的声音冷淡。 听言闻言上前一步,从袖中摸出来个荷包来。 王皇后接过看了眼里面的细白小瓷瓶,眸光闪了闪,又问道:“看清楚了么?”冷淡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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